岁宁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无声的窒息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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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李沉舟冷峻却不容置疑的脸，深知他一旦决定的事情，绝无转圜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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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在脑海中搜寻任何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却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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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对，现在的权力帮危机四伏，自己跟回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他的拖累，让他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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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药王谷，学好医术，或许将来才能真正地帮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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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泉水，浇熄了她心中最后一丝挣扎的火苗，却也让她从心底感到一片冰凉的空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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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抑制那份汹涌的不舍又是另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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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与他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酸楚便不受控制地涌上鼻尖，眼眶再次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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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咬住下唇，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最终只是极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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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是。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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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不再看他，默默地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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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我去帮你收拾行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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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李沉舟和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过来，除了彼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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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谷中弥漫着湿润的雾气，带着草药清苦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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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将包袱的最后一个结系好，声音闷闷的，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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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千万小心。你的伤……哑医爷爷昨日还叮嘱，需得仔细将养，千万别再牵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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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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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正垂眸静立，缓缓调整着内息，进行离开前的最后调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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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周身流转的内劲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只从喉间极淡地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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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李沉舟</span>“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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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然而，那过于平淡的回应，反而像是刻意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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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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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最终还是转过身，看向那个即将离去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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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薄雾，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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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从怀里掏出几个小巧的、烧制得略显粗糙的白色瓷瓶，瓶身上甚至还能看到些许手工捏塑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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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我……我最近跟哑医学认了好些解毒的方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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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献宝般的怯意和最后的期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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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还……还试着配了一些寻常的金疮药和固本培元的药丸，我知道可能比不上帮里药师们制的精巧有效，但、但都是我亲手挑的药材，仔细熬煮调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