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岁宁心惊胆战。</p>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和他压抑着的异常沉重的呼吸声。</p>

良久，他极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p>

<span>李沉舟</span>“你可知，若一步踏错，会是什么后果？”</p>

岁宁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地上的草叶。</p>

<span>李沉舟</span>“说话。”</p>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寒意。</p>

<span>岁宁</span>“……知道。”</p>

岁宁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哽咽。</p>

<span>李沉舟</span>“知道还敢去？！”</p>

这一句，到底还是泄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厉色，虽然立刻又被强行压下，但那瞬间迸发的怒意依旧让岁宁瑟缩了一下。</p>

<span>岁宁</span>“我……我不想让你出事，哪怕一点点可能。”</p>

她抬着眼眸，一双眼倔强又可怜。</p>

<span>岁宁</span>“而且我会轻功，我……我每天都有练功的……”</p>

她在解释，解释自己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敢去，岁宁不断的想要证明自己早已经不是彼此最初认识时候只会哭的自己。</p>

李沉舟看着她这副模样，所有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哽住。</p>

训斥有什么用？</p>

关起来？还是废了她的功夫？</p>

可他让岁宁习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遇见危险了，她可以反击或者自保。</p>

但却没想到，她会用武功去为他冒险。</p>

念头闪过，都让他心口莫名一窒。</p>

他竟发现，自己对她，似乎真的……无可奈何。</p>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混合着那未散的后怕，如同最烈的毒，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p>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些汹涌的浪潮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冷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