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就这么走了，临走时还隐晦地瞥了岁宁一眼，那眼神含义不明，随即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留下一个微妙的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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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随风一走，旁边那几个帮众如蒙大赦，连头都不敢抬，含糊地应了声“帮主”，便互相推搡着急匆匆散去，演武场边缘瞬间只剩下李沉舟和岁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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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下子静得只剩下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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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眉尾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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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路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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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一旁站得十分乖巧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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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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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更窘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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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还沉浸在变故的伤痛里，现在就好像风暴结束后的平静，竟然有些不知道这么面对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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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救命恩人吧？算吧。他还收留了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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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没再看她，只是目光掠过她紧紧绞着衣角的、指节泛白的手，然后转身，沿着回廊向内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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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淡淡一句，声音听不出喜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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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李沉舟</span>“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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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心头猛地一跳，不敢犹豫，像个小尾巴一样，提心吊胆地跟在那道高大沉默的玄色身影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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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回响，一声沉稳，一声轻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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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这沉默让岁宁心头的忐忑愈发浓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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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不透这位“大人”在想什么，是觉得她麻烦？还是……刚才她喊要习武的样子太可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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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一处相对僻静、能看到一株老梅树的石桌旁，李沉舟才停下脚步，转过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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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立刻也跟着停下，猛地刹住，一双眼睛慌乱地抬起，又飞快垂下，像受惊的小鹿，根本不知该往哪里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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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沉舟的角度来看，这姑娘黝黑的瞳眸睁地圆溜溜的，像只受惊的小兽，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不过还是太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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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为他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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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李沉舟</span>“你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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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响起，不高，也不带什么情绪，像深潭的水，平静无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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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的心猛地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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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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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下唇，之前那股豁出去的劲儿早已泄了，此刻只剩下满心的犹豫和敏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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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什么？扫地？洗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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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哥哥那玩味的眼神和汉子们的哄笑又浮现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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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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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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