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练着玩。”东方月把笔搁在砚台上，纸上那字筋骨分明，带着股藏不住的锐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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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辉凑得更近了些，手指在半空虚虚地跟着笔画划了划，喉结动了动：“这玩意儿……难不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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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东方月看出他眼里的稀罕，拿起一支新笔递过去，“想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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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辉忙接过来，可那笔在他手里像有千斤重，比舞长枪还费劲。刚蘸了墨要落纸，手腕一抖，墨滴“啪嗒”掉在纸上，晕成个黑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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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他急得脸都红了，手忙脚乱想去擦，反倒蹭得更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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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忍着笑，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别急，握笔得松些，像这样……”他的指尖贴着龙小辉的手背，一点点调整姿势，温热的气息扫过对方耳尖，“对，腕子稳住，从横画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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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辉屏住呼吸，感觉手腕被他带着，慢慢在纸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横线，比他用剑划出的伤口还丑。可不知怎的，看着那道线，心里竟比打赢一场架还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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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成了！”他献宝似的指给东方月看，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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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望着那道歪线，又看看他满脸的得意，突然觉得，这比自己写的任何一笔都要顺眼。他拿起笔，在旁边补了一道挺直的横：“明天再来？我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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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辉头点得像捣蒜，把那页带墨团的纸小心叠起来揣进怀里，像是藏了什么宝贝。“那我明天一早就来！”说完，脚步轻快地往外跑，连带着腰间的剑穗都晃得欢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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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瞧见案上那道歪线，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砚台里的墨还在缓缓晕开，像把方才那点藏不住的欢喜，也悄悄浸进了这安静的午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