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谁都没说话。被子边缘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般弹开。龙小辉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忽然听见身边人轻轻咳了声：“你枕头是不是太高了？”</p>

“啊？”他懵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点。”</p>

东方月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的枕头往他这边推了推。两个枕头挨在一起的瞬间，龙小辉感觉后颈的皮肤都在发烫，他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胳膊，那人也没躲。</p>

龙小辉猛地转过头，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对方下巴的轮廓。他想笑，又有点鼻酸，憋了半天说：“我看见你举相机了，没拍糊吧？”</p>

“没糊，”东方月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拍得可清楚了，你扑过来的时候，耳朵红得像番茄。”</p>

他伸手想去捂对方的嘴，却被抓住了手腕。东方月的手指温热，轻轻捏了捏他的骨头，又慢慢松开。两人的手就悬在被子上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p>

“那个星星挂坠，”龙小辉忽然说，“我挂书包上了。”</p>

“嗯，看到了。”</p>

“红薯皮……你还收着吗？”</p>

“在抽屉最里面。”东方月的声音低了些，“跟你送我的那张便签放一起。”</p>

龙小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往东方月那边挪了挪，这次没再躲，肩膀贴着肩膀，能感受到对方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p>

“下雨那天，”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伞往你那边歪，是故意的。”</p>

身边人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恍然大悟的温柔：“我知道。”</p>

不知过了多久，龙小辉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感觉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扫过他的额发。他没睁眼，却悄悄往对方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暖窝的猫。</p>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就躲进了云里，房间里只剩下两道渐渐重合的呼吸声，轻得像怕惊扰了这场浸在蜜里的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