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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比刚才看到自己惨死时抖得更厉害。那张属于孩童的、尚带着婴儿肥的脸，此刻血色褪尽，苍白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青玉壁中间的画面，盯着宴君华白衣上刺目的暗金血迹，盯着那些缠绕他全身、散发着无尽怨毒与诅咒的污浊锁链，盯着他佝偻下去的身影和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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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家族灭门的惨烈，今生被强行当作稚童圈养的憋屈与愤怒……所有的情绪，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在眼前这幅血淋淋的真相面前，瞬间被蒸发、被瓦解，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尖锐的、几乎要将他灵魂刺穿的茫然和……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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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恐惧那业力锁链，而是恐惧于这份代价的沉重，恐惧于宴君华那近乎疯狂的偏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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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转过头，小小的脖颈因为用力而绷紧。乌黑的眼瞳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死死锁住身旁那张依旧俊美无俦、此刻却在他眼中变得无比陌生、甚至有些可怖的侧脸。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剧烈颤抖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不堪的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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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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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气与巨大的惊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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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图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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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的目光，缓缓地从青玉壁上那三条泾渭分明的命运之河收回。那里面残留的空茫与冰冷，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重新被一种近乎实质的温和与专注所取代。那目光落在江小澄苍白惊惶的小脸上，如同暖阳映照初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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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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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刻入骨髓般的习惯性动作，微微倾身，抬起手。那指节修长、曾经点化命书、也承受了无尽业力锁链啃噬的手指，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拂过江小澄柔软的发顶。动作熟稔而珍重，仿佛拂去一粒并不存在的尘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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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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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江小澄无比熟悉的、带着纵容与满足的弧度。那笑容驱散了眉宇间残留的阴霾，仿佛刚才那承受业力反噬、呕血不止的身影只是一个幻影。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入深潭，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灵犀谷中，也重重地砸在江小澄的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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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徒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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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带着无奈的叹息，又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珍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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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在江小澄的发顶轻轻停顿，那目光深邃，穿透了孩童稚嫩的外壳，仿佛看到了灵魂深处那个曾经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也看到了此刻灵魂正在剧烈震荡的徒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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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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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的声音顿了顿，那温和的笑意里，沉淀下一种磐石般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无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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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必知晓何为苦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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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壁上的光影渐渐黯淡、消散，最终恢复成一片温润的玉石本色。灵犀谷中却依旧死寂，方才的喧闹仿佛已是隔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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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道目光，复杂难言，小心翼翼地聚焦在玉台之上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那目光里有敬畏，有恐惧，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真相冲击后的茫然和震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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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拂过江小澄发顶的手并未收回，而是顺势下滑，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握住了江小澄那只在身侧紧握成拳、冰冷而微微颤抖的小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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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手，冰凉，僵硬，像一块捂不热的玉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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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掌心传来的温度并不算炽热，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惊涛的力量。他修长的手指，以一种坚定却绝不弄疼对方的力道，包裹住那只小小的拳头，将那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陷入掌心的指甲轻轻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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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澄儿。”宴君华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慵懒，仿佛刚才那揭示惊天秘辛、承受业力反噬的一幕从未发生。他站起身，白色的衣袂拂过柔软的兽皮，动作流畅而优雅，没有一丝方才影像中那被锁链勒入骨髓的佝偻痕迹。那只握着江小澄的手，却稳如磐石，带着他一同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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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澄被动地被拉起，小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前世血火交织的终结与方才宴君华呕血承受污浊锁链的画面，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轮番在他意识深处留下焦灼的印记。宴君华那句“不必知晓何为苦难”，更像是一道惊雷，在他灵魂中反复轰鸣，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震得他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都碎成了齑粉，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茫然和……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心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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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宴君华牵着，像个真正的懵懂幼童，脚步虚浮地走下玉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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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过之处，拥挤在青玉壁前的生灵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的潮水，自发地、无声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没有谁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那些灵鹊、雪貂、黑熊、狐狸……所有开了灵智的生灵，此刻都低垂着头颅，或垂下翅膀，或收起尾巴，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恭谨，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它们不再好奇地打量老祖宗身边那个“小弟子”，目光掠过江小澄时，变得极其复杂——那眼神里，有对沉重代价的敬畏，有对懵懂被保护者的困惑，也有一丝连它们自己都未必能清晰理解的、源自本能的守护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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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华目不斜视，牵着浑浑噩噩的江小澄，从容地穿过这片寂静的、充满无声注视的兽群。他步履平稳，白衣在穿过林隙的微风中轻扬，背影挺拔如孤峰，仿佛那些缠绕周身的污浊业力锁链，那些深入骨髓的诅咒与痛苦，都只是青玉壁上转瞬即逝的幻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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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灵犀谷蜿蜒的出口，被葱郁的古木枝叶掩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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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又持续了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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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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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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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尖锐、饱含惊恐与愤怒的雪貂叫声猛地炸响，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整个山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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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锁链！好多黑锁链！缠着老祖宗！嘤嘤嘤！好可怕！老祖宗吐血了！金色的血！嘤！”那只皮毛蓬松的雪貂在刚才排排坐的位置上疯狂打滚，四爪乱蹬，仿佛要甩掉沾在身上的恐怖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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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俺滴个熊心哟！疼死俺了嘎！”黑熊用巨大的熊掌砰砰捶打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巨响，铜铃般的熊眼里蓄满了泪水，“那箭！嗖一下！小娃娃就倒下了嘎！老祖宗…老祖宗他…”它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背上的小猴崽也吓得紧紧抱住它的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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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怎么办啾！那些黑链子还在啃老祖宗吗啾？他疼不疼啾？”高枝上的灵鹊焦急地蹦跳着，华丽的尾羽扫落片片树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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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呖！肃静！肃静！”白颈锦鸡试图再次维持秩序，但它的声音也带着明显的颤抖，“老祖宗神通广大…他…他定有办法呖…”这话说得连它自己都底气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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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狐狸聚拢在一起，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扫动着地面，彼此交换着凝重的眼神。其中一只毛色最为火红、眼神也最为老成的赤狐，终于用一种低沉而清晰的、带着兽类特有韵律的意念波动，将信息传递到所有躁动不安的生灵脑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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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谷紧急通讯频道（毛茸茸版）】</p>
>主题：老祖宗吐血了！为救那个小两脚兽！十万火急！全体毛团集合！</p>
>发帖人：赤狐长老（火红尾巴认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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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p>
>看到了！都看到了！命书反噬！暗金污血！业力锁链缠身！老祖宗硬生生把“死”字从小两脚兽命格里抠掉了！代价是替那小娃娃扛了他全族上辈子造的孽！那黑链子的味儿…呕…隔着水镜都想吐！全是怨毒诅咒！老祖宗得多疼啊！（尾巴炸毛.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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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闪电貂阿灰）：呜呜呜！老祖宗的手！就是这只手刚才还摸我头！现在是不是被链子勒出血了？我叼回来的那只小鞋子…是不是小两脚兽上辈子没穿上的那只？（眼泪汪汪叼爪爪.jpg）</p>
>回复2（八卦灵鹊翠羽）：破案了啾！难怪老祖宗非要那小娃娃叫爹啾！这哪是师父，这是拿命换命的亲爹啾！（羽毛凌乱震惊.jpg） 等等！老祖宗抱走婴儿时掐指一算说“等了三百多年”…嘶…细思极恐啾！</p>
>回复3（稳重老龟玄甲）：……（缓慢划水中）业力转移，逆天改命，大因果，大恐怖。老祖宗…唉。（沉重吐出一个泡泡.jpg）那小娃娃…是老祖宗的劫，也是老祖宗心甘情愿的牢。</p>
>回复4（雪貂团子）：嘤嘤嘤！那怎么办嘤！我们能帮老祖宗咬断那些黑链子吗嘤？（露出小米牙做凶狠状.jpg） 虽然…虽然可能咬不动嘤…（瞬间怂.jpg）</p>
>回复5（黑风熊大壮）：吼！俺皮厚！俺去给老祖宗挡链子吼！俺…俺不怕疼！（挺起毛胸脯.jpg） 就是…那链子看着有点邪乎吼…（声音渐弱.jpg）</p>
>回复6（赤狐长老）：@全体成员 都冷静！（一尾巴拍飞乱跳的翠羽.jpg） 老祖宗行事，岂是我等能妄加揣测干预？他既选择背负，自有其深意。如今我等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神凝重扫过全场） 盯紧那个小娃娃！</p>
>回复7（闪电貂阿灰）：盯紧？为啥？</p>
>回复8（赤狐长老）：笨！老祖宗图什么？不就图那小娃娃此生平安喜乐，不识愁苦？若让那小娃娃知道太多，忧思伤神，甚至莽撞行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老祖宗呕心沥血、自囚于业火深渊的这番苦心？他若皱眉，老祖宗心尖怕是要再添一道裂痕！</p>
>回复9（八卦灵鹊翠羽）：懂啾！保护幼崽计划启动啾！全体毛团注意啾！以后看到那小两脚兽，务必展现最可爱的姿态啾！送果子！梳毛毛！逗他开心啾！务必让他觉得这灵兽谷是世上最快活的地方啾！（斗志昂扬扑腾翅膀.jpg）</p>
>回复10（雪貂团子）：收到嘤！用毛茸茸治愈一切嘤！（努力把自己滚成最圆的球.jpg）</p>
>回复11（黑风熊大壮）：吼！俺…俺给他掏最甜的蜂窝吼！（挠头憨笑.jpg）</p>
>回复12（白颈锦鸡）：呖！附议！本锦鸡负责仪态教导，务必让小尊者举止优雅，心怀愉悦呖！（昂首挺胸.jpg）</p>
>回复13（赤狐长老）：……（看着一群热血上头的毛团，无奈扶额） 重点是自然！不着痕迹！别吓着他！另外…（眼神锐利） 谷外一切风吹草动，凡可能扰那小娃娃清净的…（狐爪虚握，做了个“掐灭”的动作） 懂？</p>
>回复14（众毛团）：懂！！！（整齐划一，眼神放光，使命感爆棚.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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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的喧嚣议论声浪并未平息，反而在无形的“灵犀频道”加持下，更加沸沸扬扬，充满了毛茸茸们简单而炽热的担忧与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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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谷外蜿蜒的山道上，宴君华牵着江小澄，正一步步走向云深雾绕的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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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澄的手，依旧被那只温暖而稳定的手掌包裹着。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精致的小布鞋，一步一步，机械地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宴君华那句轻描淡写却又重逾千钧的话，如同魔咒，在他小小的身体里反复冲撞、回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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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知晓苦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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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被强行变回孩童的憋闷，那些被逼着喊“爹”的羞耻，那些失去掌控的愤怒……都是这“不必知晓”的代价？是这看似无微不至的羽翼之下，必须付出的、关于自由的赎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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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地、极快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身侧宴君华的衣摆。那袭白衣依旧胜雪，行走间飘逸出尘，纤尘不染。可就在刚才，在那青玉壁的幻影里，这上面曾溅满了暗金色的、污浊的、属于他前代亲族的血！那些无形的、散发着恶臭怨念的锁链，此刻是否正缠绕其上，在无人可见处，一刻不停地啃噬着这人的骨血神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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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江小澄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力气将那不合时宜的软弱压了下去。他用力地、更紧地回握了一下那只牵着他的大手。那只手似乎微微一顿，随即，包裹着他的力道，也悄然收紧了半分，带着无声的安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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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穿过林梢，带来灵犀谷中隐约传来的、属于兽群的喧哗躁动。那些声音隔着距离，模糊不清，却奇异地，让江小澄冰凉混乱的心跳，在沉重与茫然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