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戴好了，不大不小，刚好卡在指根处，像一枚小小的锁。小芙蝶举起手，对着极光晃了晃，晶石立刻折射出更亮的光，像回应她的喜悦。她忽然踮脚，嘴唇贴上杰西的耳垂，声音软得几乎化在雪里：“我还有礼物给你。”</p>

杰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往广场中央走。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用月影花摆成的心形，花瓣是半透明的，在极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心形中央放着一只木盒，盒盖开着，里面是一双用冰晶雕的迷你极光瓶，和他颈间挂着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更小，更精致。瓶子里也封着极光，颜色却偏暖，像傍晚的云。</p>

“情侣款。”小芙蝶一本正经地宣布，“大的归你，小的归我。”</p>

杰西失笑，弯腰把盒子抱起来，却在起身时突然单膝跪地。小芙蝶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抓住手。雪粒被他膝盖的温度融化，晕开一小片湿痕，像雪地偷偷哭了一小会儿。</p>

“小芙蝶，”杰西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坚定，“你愿意和我一起守护这片极光，直到它熄灭，或者直到我们再也走不动？”</p>

小芙蝶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眼泪砸在雪地上，立刻被冻成小小的冰珠。杰西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套到她另一只手上——这次是右手，代表承诺。戒指戴稳的瞬间，极光忽然大亮，像一条抖开的绸带，从天际垂落到他们脚边，把雪地映成一片流动的绿。水萤们不知从何处飞来，绕着他们盘旋，尾光拖出长长的彗尾，像一场无声的烟花。</p>

小芙蝶扑进杰西怀里，翅膀在身后展开，金色的脉络在极光下亮得几乎透明。她抱得太紧，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心跳的频率——快，却稳，像一首迫不及待要唱出来的歌。杰西低头，吻落在她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嘴唇。这个吻很轻，却带着雪原特有的冷冽，像把一整片冬天的温柔都藏了进去。</p>

远处，钟楼敲了十二下。钟声在雪地里回荡，像古老的祝福。小芙蝶从杰西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p>

“一百年太短，”杰西笑，“一辈子吧。”</p>

他们并肩坐在月影花摆成的心形里，极光在他们头顶缓缓流动，像一条不会枯竭的河。小芙蝶把脑袋靠在杰西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上的刻痕。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他们头发上，像撒了一层糖霜。</p>

“杰西，”小芙蝶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雪，“如果有一天极光真的熄灭了，我们怎么办？”</p>

“那就造一盏更大的灯，”杰西说，“用我们的名字命名，挂在天上，让它亮到下一个极光出现。”</p>

小芙蝶笑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杰西伸手接住，雪粒混着泪，在他掌心化成一小汪温热的水。他低头，吻落在那汪水上，像吻住一个永远不会融化的承诺。</p>

雪越下越大，极光却越来越亮。广场中央的月影花被雪覆盖，只剩一圈淡淡的银边，像雪地睁开的眼睛。杰西和小芙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静静流向同一个黎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