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如非一时没反应过来。</p>

玉箫嗔怪地拍了下他肩膀……</p>

<i>玉箫</i>还能有什么？</p>

他骤然将目光投向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瞳孔在瞬间急剧收缩，仿佛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在心底翻涌而起……</p>

<span>禾如非</span>你……有身孕了？我要当父亲了？</p>

这个素来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冲动的少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原地转了两圈。</p>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波澜，无法掩饰那份按捺不住的情绪……</p>

<span>禾如非</span>我要当父亲了！</p>

<i>玉箫</i>快放我下来！当心肚子！</p>

玉箫笑着捶他肩膀。</p>

他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将她放到软榻上。</p>

自己却已是跪坐在榻边，指尖满含着七分敬畏与三分无措，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衣料之上。</p>

那触感轻柔得如同拂过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稍一用力便会惊破这凝滞在空气中的宁静，亦或是损毁了那份难以言喻的珍贵。</p>

窗外夜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吹得烛影摇曳，映着他眼底从未有过的滚烫光芒。</p>

<i>玉箫</i>先头那个大夫的事，暂且别查了。</p>

玉箫突然开口，打断了禾如非的沉思。</p>

他这才想起，竟有人敢在玉箫有孕之事上动手脚……</p>

隐瞒病情、灭口大夫，分明是不想让这孩子降生，往狠了说，怕是想让玉箫一尸两命！</p>

念及此，禾如非脸色骤沉如铁。</p>

玉箫瞧着他眉间的戾气，轻轻拽了拽他衣袖……</p>

<i>玉箫</i>别气了，就当是给咱们孩子积福，好不好？</p>

她指尖微凉，带着安抚的力道。</p>

他看着她眼底的恳切，终究软了神色，低笑一声……</p>

<span>禾如非</span>都听你的，便当为孩子积福。</p>

顿了顿，又问……</p>

<span>禾如非</span>岳父岳母那边……</p>

<i>玉箫</i>连我都被人算计……</p>

玉箫垂眸抚上小腹……</p>

<i>玉箫</i>父王母妃那边，还是等胎坐稳了再说吧。</p>

<i>玉箫</i>万一出了岔子……</p>

她声音渐轻……</p>

<i>玉箫</i>林院判那边，我已嘱托过，不让他在皇后面前多言。</p>

<span>禾如非</span>也好。</p>

禾如非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微凉的肌肤，烛火在他眼底映出沉沉的光……</p>

<span>禾如非</span>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和孩子。</p>

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他掌心的温度却灼得玉箫心头一暖，仿佛能将这满室暗流都熨烫平整。</p>

第二日清晨，禾如非起身时，玉箫仍在榻上安睡。</p>

他轻手替她掖好被角，才蹑足出了房门。</p>

目光扫过院中侍立的丁一，便径直往书房去，丁一立刻快步跟上。</p>

<span>禾如非</span>去查……</p>

禾如非在书案后坐下，指尖叩了叩桌面，声线冷得像结了冰……</p>

<span>禾如非</span>查清楚是谁对箫箫下的手。</p>

<span>禾如非</span>有任何动静，即刻回报。</p>

“主子，那大夫已被灭口，怕是线索难寻……”</p>

丁一有些迟疑。</p>

禾如非抬眼，眸光似寒刃出鞘……</p>

<span>禾如非</span>查京中高门贵户，谁家近段时间请过生面孔的大夫，或是府中有过夜半出行的痕迹……</p>

<span>禾如非</span>还要我教你怎么查？</p>

丁一脊背一僵，连忙低头……</p>

“是属下愚钝，这就去办。”</p>

说罢躬身退下，书房门被轻轻带上，只剩下案头铜炉里飘出的冷香，混着禾如非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在晨光里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p>

禾如非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脑中飞速盘算起可能对玉箫下手的人。</p>

他甚至将徐娉婷也纳入了考量——在这深宅丞相府之中，从来没有“不可能”之说。</p>

若真是徐娉婷动的手，那这出戏倒愈发耐人寻味了。</p>

窗外晨光透过窗棂斜斜落进来，在他眼底映出一抹冷冽的光，仿佛连空气都跟着凝结成了一张无形的网。</p>

……</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