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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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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禁令似乎主要针对的是“说”和“直接指向性的行动”，对于其他形式的表达，压制力似乎会减弱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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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颤抖着伸出手指，沾了点水杯里洒出来的水，在冰冷的金属床头柜上，极其缓慢地、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个字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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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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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画了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下方。又画了几条波浪线，代表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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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脑袋，露出极度困惑和恐惧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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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仔细地看着他的“画”，眉头微微蹙起：“S.S……箭头向下……声音……和你的记忆有关？你怀疑你听到的火车声……不是真的？来自地下（Arrow Down）？S.S是……那个地方的名字缩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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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用力地点头，又焦急地摇头，手指更加用力地划过那些水痕，试图表达更复杂的意思，却徒劳无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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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努力理解着：“S.S……Sunshine Smile？还是别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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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更加焦急，他总觉得S.S应该还有别的含义，不只是公司名字，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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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医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工作消息。她的手机屏保，是她和女儿在海洋馆的照片，一条巨大的、优雅的蝠鲼（魔鬼鱼）从她们身后游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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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张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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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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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扁平、宽阔、如同幽灵般滑行的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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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其模糊的、被深埋的意象，猛地被触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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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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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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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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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布满屏幕的恐怖房间里，其中一个较小的辅助屏幕上，似乎一直显示着一个屏保！或者说是一个动态LOG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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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LOGO的主体……就是一条抽象化的、线条简洁的、正在游动的蝠鲼（Manta Ray）的侧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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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条蝠鲼的下方，就有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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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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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hine Smile的缩写也是S.S，这难道是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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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孙皓的那个玩具公司，和这个使用蝠鲼LOGO的、隐藏在更深处的“S.S”，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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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S.S”，才是那个进行可怕操控的真正主体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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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王源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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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伸出手，想要去抓医生的手机，想要指给她看那个蝠鲼LOG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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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手机屏幕的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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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如同被电击般的剧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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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猛地抱住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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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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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的声音，仿佛直接从他大脑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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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认知边界突破尝试！一级抑制启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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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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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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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晕眩感如同海啸般吞没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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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抽离，像一盘被洗掉的磁带，刚刚浮现的记忆碎片迅速变得模糊、遥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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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忘！不能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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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地抵抗着，指甲深深掐入头皮，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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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医生惊慌失措的脸，听到她在大声呼叫护士和医生，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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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视野越来越窄，越来越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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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张开嘴，却不是发出惨叫，而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极其模糊、几乎无法辨认的、破碎的音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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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ant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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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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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很多……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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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手指最后抽搐着，在早已干涸的水痕旁，无意识地划拉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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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想写下什么，却最终只留下了一道毫无意义的、扭曲的划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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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一歪，彻底陷入了人工指令强制的、深度的昏迷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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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医护人员冲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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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谁也没有注意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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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源垂落的手边，那道无意中划出的、扭曲的划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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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细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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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形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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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隐隐约约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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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极其简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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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划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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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脸符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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