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暴喝撞开帐帘时，柳清照碗里的粥还晃着涟漪。</p>

红袈裟的褶皱刚从眼前掠过，金轮法王的锡杖就"咔"地戳在她脚边。</p>

老喇嘛的瞳孔缩成针尖，盯着帐外那道破风而来的灰影——来者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系着酒葫芦，手里还拎着半只油光发亮的叫花鸡，活脱脱个偷食的老乞丐。</p>

"洪七公！"金轮法王的喉间滚出低吼。</p>

柳清照的后槽牙差点咬碎。</p>

她认得出这声音——前日在汴梁城醉仙楼，这老叫花子为抢最后半只鸡，把楼柱子踹裂了半尺宽的缝。</p>

此刻他手里的鸡还滴着油，显然是刚从哪家铺子顺来的。</p>

"老金！"洪七公扯着嗓子喊，鸡骨头"啪"地砸在锡杖上，"你这蒙古大营的粥水太稀，老子来讨碗稠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掠过三个举刀的蒙古兵，破风的掌风掀得柳清照额前碎发乱飞。</p>

金轮法王的袈裟鼓成血色风帆，正要出手，却见洪七公突然弯腰——他根本没看柳清照，只盯着她脚边的粗陶碗，眼睛亮得像见了宝贝："嘿！</p>

这粥里有香菇？"</p>

柳清照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提溜起来。</p>

老乞丐的手劲大得离谱，她的脚尖擦着帐帘飞出去时，碗里剩下的粥全泼在金轮法王的袈裟上。</p>

"臭叫花子！"她拼命蹬腿，袖中藏的炭笔"叮"地掉在地上，"你当我是烤鸡吗？"</p>

"小子嘴挺利！"洪七公拎着她往天上一抛，又稳稳接住，脚下点着蒙古兵的刀背往外蹿，"老子瞧上的是你这两条腿——比那些软脚虾利索多了！"</p>

帐外的火把被带得东倒西歪，柳清照看见杨过的身影从暗处掠来，玄铁重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p>

可洪七公只是反手一掌，就把他震得撞上旗杆。</p>

"杨小侠且慢！"洪七公头也不回，"这小子我要亲自调教，你跟着算怎么回事？"</p>

杨过的剑穗被旗杆勾住，他单手扯断红绳，目光死死锁着柳清照被拎走的方向。</p>

夜色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她...不会武功。"</p>

"不会才教！"洪七公大笑着跃上围墙，"老子教出来的徒弟，能踩着屋檐跑马！"</p>

柳清照只觉得风灌得耳朵生疼。</p>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扔在一处山谷里。</p>

月光顺着峭壁漏下来，照见满地碎石和几株歪脖子树。</p>

洪七公往石头上一坐，酒葫芦往她怀里一扔："先喝两口，省得等下哭鼻子。"</p>

"谁要哭——"她刚开口，就被洪七公抄起根竹竿砸中膝盖。</p>

老乞丐的胡子翘成两把小扫帚："从今天起，你是我记名弟子！</p>

不会飞就给老子滚蛋！"</p>

"飞？"柳清照盯着竹竿发懵，"老叫花子你疯了？</p>

我连墙都爬不上去！"</p>

"爬树！"洪七公踹了她屁股一脚，"先爬那棵歪脖子的！"</p>

月光下的特训比柳清照想象中更狠。</p>

她先是被赶着爬树——树皮蹭得手掌火辣辣的，刚够着树杈就被洪七公拿石子砸下来；接着是跃山涧，她咬着牙跳了三次，第四次差点栽进水里，老乞丐却拍着大腿笑："好！</p>

这姿势像只扑棱蛾子！"最离谱的是踩水过河，她刚在水面上颠了两步就沉下去，呛得直咳嗽，洪七公反而把竹竿往她手里一塞："用这撑着！</p>

老子当年在太湖上踩荷叶，比你利索十倍！"</p>

"老叫花子你根本是拿我当猴耍！"她瘫在石头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我可是应天书院的学子！"</p>

"学子？"洪七公蹲下来，酒气喷得她直皱眉，"你当金轮那老秃驴为什么留着你？</p>

译密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