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金轮法王的指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p>

柳清照疼得倒抽冷气，却见他盯着自己泛青的唇色，眼底闪过一丝犹疑——老裁缝的药粉里掺了紫草根，此刻正顺着唾液渗进唇黏膜。</p>

"你若死了，谁给我译那些宋廷的密信？"金轮法王松开手，锡杖重重敲在地上，"达尔巴，去请医官。"他转身时红袈裟扫过柳清照的膝盖，"若查不出毒，你知道后果。"</p>

达尔巴闷声应下，临走前又瞪了柳清照一眼，却还是把帐帘拉拢，让晨雾少灌进些。</p>

帐内重归寂静时，柳清照才发现后背的中衣已经湿透。</p>

她摸出怀里的炭笔，在撕碎的信纸上快速写着："金轮疑营中有内鬼，藤叶线索已断，速备解药。"墨迹未干就塞进空心的竹筷里，藏进袖中——正午送饭的小斯是丐帮的眼线，竹筷会随着空碗被带出去。</p>

她刚把竹筷按进袖管，帐外就传来饭桶的磕碰声。</p>

小斯掀开帐帘时，她正端着粗陶碗扒饭，米粒沾在唇角，活像个被吓破胆的文弱书生。</p>

"林公子，今日的粥稠。"小斯压低声音，手指在碗沿敲了三下——这是"计划可行"的暗号。</p>

柳清照夹起一筷子腌菜，将竹筷顺势滑进他端着的空碗底。</p>

可她刚咽下一口粥，帐外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p>

巡夜的梆子声戛然而止，接着是刀剑出鞘的脆响，有人用蒙语喊了句什么，声音里带着惊惶。</p>

柳清照放下碗。</p>

她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像是有人突破了外围守卫。</p>

帐帘被风掀起一角，她看见几个蒙古士兵跌跌撞撞跑过，腰间的弯刀都没来得及拔。</p>

"什么人？！"守卫的呵斥混着重物倒地的闷响。</p>

柳清照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p>

她想起昨夜杨过说的"江南火药"，想起金轮法王密室里未烧尽的羊皮地图。</p>

此刻帐外的骚动像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p>

"让开！"</p>

一声暴喝震得帐顶的积灰簌簌落下。</p>

那声音带着老饕般的中气，混着点江浙口音的软糯，像是...</p>

柳清照的筷子"当"地掉在碗里。</p>

她盯着帐帘外晃动的人影，忽然想起老乞丐说过，洪七公最近在汴梁城吃叫花鸡——</p>

帐外的骚动更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