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鸷的目光扫过柳清照，又落在桌上的地图上：“小友倒是好眼力。”</p>

柳清照转身，故意把炭笔往桌上一摔：“我若说这图是假的，法王信吗？”</p>

“放肆！”达尔巴吼了一嗓子，震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p>

金轮法王却抬手拦住弟子，缓步走近：“小友可知，质疑藏宝图，是要断江湖人的活路？”</p>

“那法王可知，用假图骗银子，是要寒江湖人的心？”柳清照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上，“墨迹未干，气候不符，地形乱得像孩童涂鸦——您当中原武林都是瞎子？”</p>

雅间外不知何时围满了人。</p>

有丐帮的弟子，有青城派的剑客，连洪七公都拄着打狗棒挤在最前头，啃着半只叫花鸡：“小娃娃说得在理！老金，你这招玩得太糙了！”</p>

金轮法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p>

他盯着柳清照泛着冷意的眼睛，突然暴喝一声，手掌带着罡风朝她面门劈来！</p>

“小心！”</p>

一道玄铁剑的嗡鸣破空而至。</p>

杨过从窗外掠入，玄铁剑横在柳清照身前，与金轮法王的掌力撞出“轰”的一声响。</p>

他侧头看向柳清照，眼底翻涌着暗潮：“我早说过，别单独涉险。”</p>

柳清照望着他发梢沾的几片松针——定是从城外的松树下来的，心里突然一暖。</p>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没事。”</p>

“老金，你当我洪某人是摆设？”洪七公晃着打狗棒凑过来，“在汴京撒野？你当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是吃素的？”</p>

金轮法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p>

他狠狠瞪了柳清照一眼，拂袖道：“林昭，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带着达尔巴撞开人群，红袈裟的衣角扫过八仙桌，将那幅假图卷落在地。</p>

人群渐渐散去。</p>

杨过蹲下身，替柳清照捡起地上的炭笔，指腹擦过她沾了墨迹的指尖：“方才吓死我了。”</p>

柳清照望着金轮法王离去的方向，攥紧了怀里的玉哨。</p>

她听见远处传来驼铃声——是蒙古商队的方向。</p>

夜风卷着松针掠过她的发梢，她突然想起前日帐篷外异动的星图，想起乱葬岗那半块青铜碑上的“藏”“秘”二字。</p>

“过儿，”她转身握住他的手，“今晚别回客栈了。我总觉得……”</p>

杨过将她的手揣进自己袖中，玄铁剑在腰间泛着幽光：“我在。”</p>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p>

柳清照望着桌上那幅被撕成两半的假图，突然想起老裁缝说的“戴斗笠的汉子”——他腰间的玉佩，似乎和金轮法王前日送给达尔巴的那枚，纹路一模一样。</p>

月光爬上屋檐时，醉仙楼下的茶棚里，有个小乞丐捡起半张碎图，偷偷塞进怀里。</p>

他仰头望了眼二楼的窗户，嘴角勾起抹阴鸷的笑——那是金轮法王的暗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