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道黑色的闪电劈进人群，重剑扫过之处，黑衣人连刀带臂飞出去半丈。</p>

段正淳望着他发顶的银白披风，突然笑出声："好个神雕侠，比你郭伯伯年轻时还猛。"</p>

"闭嘴。"杨过反手斩落刺向段正淳咽喉的匕首，"你流的血够填满半口井了。"</p>

柳清照这边更忙。</p>

她拽过个扛着扁担的货郎："你！</p>

去把街角的粮车推过来，挡在巷口当路障！"又踹了踹缩成一团的书生，"你！</p>

喊号子！</p>

让搬沙袋的人齐着力！"她的青衫被血溅得斑斑点点，发带散了半截，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倒比书院里算话本时更精神。</p>

刺客首领阿罗的刀疤跳得更凶了。</p>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场普通刺杀，哪成想冒出来个"林公子"，把百姓使唤得比兵卒还顺。</p>

他咬碎嘴里的毒药囊——不行，得速战速决！</p>

"小心！"柳清照突然扑过去。</p>

阿罗的左手正往腰带摸，那里缠着圈暗纹布，针尾的朱红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p>

她一脚踹中他手腕，暗针"噗"地钉进墙里，尾端还沾着墨绿色的药汁。</p>

"七步断肠。"她扯下那圈腰带，指尖在毒针上一蹭，"南诏特产，见血封喉。"她转头看向段正淳，这才发现他的脸白得像张纸，"王爷，您得立刻回大理。</p>

这毒针专克段家内力，拖久了......"</p>

段正淳突然抓住她手腕。</p>

他的手冷得像冰，却握得极紧："林公子年纪轻轻，竟能统兵如神......"他咳出半口血沫，"某记下了。"</p>

杨过的剑抵在阿罗颈侧："谁派你来的？"</p>

阿罗突然笑了，血从嘴角渗出来："神雕侠，你护得住段正淳，护得住全天下？"他的喉结动了动，柳清照眼尖地看见他牙龈咬破的血珠——不好！</p>

"别让他咬舌！"她扑过去时晚了一步。</p>

阿罗的身子软软栽倒，临死前的笑还挂在脸上，像根细刺扎进柳清照心里。</p>

"走水了！北街的沙袋没堵牢！"</p>

"刺客往西边跑了！"</p>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里，柳清照望着阿罗的尸体，后颈泛起凉意。</p>

刚才那笑......不像是任务失败的绝望，倒像是......得手后的窃喜。</p>

她摸了摸怀里碎裂的玉符，还在发烫。</p>

夜空的裂隙又大了些，幽蓝的光漏下来，照得满地血污泛着冷光。</p>

杨过的手搭在她肩上，带着玄铁剑的余温："我让人守着段正淳。"</p>

"嗯。"柳清照望着仍在燃烧的城门楼，火势虽被压下，可暗处还有零星火星在跳，"阿罗死了，但刺客......"她没说完，远处传来刀剑相交的脆响，"还没结束。"</p>

大雕的啸声从头顶掠过，像是在应和她未说出口的话。</p>

柳清照攥紧发烫的玉符，看着火光里奔忙的人群——这夜的乱，才刚刚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