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杨过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怕惊碎什么。</p>

他牵起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掌心的玉符，"墓道里的虫鸣都静了，晚了怕是要闭山。"</p>

出墓门时，神雕正蹲在老槐树上梳理羽毛，见两人出来，扑棱着翅膀落到杨过肩头，用鸟喙轻轻碰了碰柳清照的发顶。</p>

暮色里，三人一雕沿着山径往下走，影子被拉得老长。</p>

"阿昭。"杨过突然停下脚步。</p>

他的影子罩住她，山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泛红的眼尾，"如果那画里的劫难真的会来......"他喉结滚动，"如果阻止这场战争，需要你回你原来的世界......"</p>

"我不会走。"柳清照打断他。</p>

她仰头看他，山风掀起她的束发带，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黏在额角，"就算要走，我也要把郭靖的烤鸡从黄蓉手里抢回来，把杨过的手臂护得好好的，把所有该被记住的人......"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都护得好好的。"</p>

杨过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发间的玉符，突然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p>

这吻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她耳尖瞬间通红。</p>

他贴着她耳畔说："那我就做你的玄铁剑，做你的神雕，做你要护着的所有人里......"他退后半步，眼尾的红漫到耳尖，"最不听话的那个。"</p>

两人相视而笑时，山风突然变了方向。</p>

柳清照抬头，见原本暮色沉沉的天空裂开一道细缝，像被谁用刀尖挑开的绸缎。</p>

缝里漏出幽蓝的光，隐约还能听见陌生的语言——不是汉语，不是契丹语，倒像她大学时选修过的二进制代码，"滴滴"的电流声里，混着低沉的号角。</p>

"那是......"她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守护者扶着石壁冲过来，他的眼罩不知何时掉了，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全是血丝。</p>

他死死盯着柳清照手中的玉符，嘴唇颤抖着说："这玉符......它......"</p>

话音未落，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p>

柳清照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护住眼睛，却听见杨过闷哼一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p>

等白光褪去，她抬头，见玉符表面的龙纹正在缓缓游动，原本温润的羊脂白，此刻竟透出诡异的青灰色。</p>

山脚下的村落传来晚钟。</p>

神雕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扑棱着翅膀往裂开的天空方向飞去。</p>

杨过握紧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阿昭，我们得......"</p>

"先回书院。"柳清照摸了摸怀里发烫的旧书，盯着玉符里游动的龙纹，"有些事，我得查查话本里有没有线索。"</p>

山风卷起几片落叶，掠过他们脚边。</p>

远处天空的裂缝还在缓缓扩大，像一张正在张开的嘴。</p>

而柳清照手中的玉符，正随着那裂缝的扩大，发出越来越急促的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