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p>

男子突然甩出一把毒针，银光如雨洒向人群，针尖泛着幽蓝，落地时“滋”地冒起细小白烟。</p>

趁众人闪避扑倒，他撞破窗纸跃了出去，碎纸如蝶纷飞，夜风裹着血腥与腐草味灌入。</p>

柳清照扑到案后，指尖触到冰冷的砚台，余光瞥见他腰间挂着一枚青铜鱼符——边缘刻着波浪纹，中心嵌着一枚极小的金国狼头图腾，那是金国细作特有的标记。</p>

夜风卷着他的冷笑灌进来：“林昭，你坏了我们的局，可知道乔峰的‘武林大会’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p>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窗框摇晃的“吱呀”声，和地上几枚毒针在烛光下泛着死光。</p>

杨过的剑“嗡”地归鞘，余音震得梁上灰尘再落。</p>

他转头看向柳清照时，眼底翻涌着暗潮：“乔峰的宴会？”</p>

“谭公前日递了帖子。”苏婉儿拾起地上的毒针，指尖摩挲着针尾的金漆纹路，凉滑如蛇鳞，“说是要请各派共商抗金，定在三日后。”她突然挑眉看向柳清照，“林小先生，你猜那刺客为何提这个？”</p>

柳清照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布料已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p>

她望着窗外被撞碎的石灯笼，碎瓷片上还沾着刺客的血——很淡，像是长期服用毒药的人才会有的暗紫色，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p>

“因为他们怕。”她突然笑了，眉梢挑得老高，唇角扬起时带着一丝近乎快意的锋利，“怕我在宴会上拆穿更多把戏。”</p>

堂外更夫敲过三更，梆声悠远，混着隐约的马蹄响——像是有一队人马正往汴京方向疾驰，蹄铁敲在石板上，节奏整齐，不似散兵游勇。</p>

柳清照望着梁长老的尸体被抬走，草席边缘滴下一串暗红血珠，落在青石上，像一串未写完的句点。</p>

她突然想起方才刺客最后那句话里的“乔峰”。</p>

那是丐帮现任帮主，江湖上有名的“北乔峰”，听说他酒量极好，前日还让人捎了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到书院。</p>

“林小先生？”苏婉儿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她肩头，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道，“要回书院么？我让帮里兄弟送你。”</p>

柳清照摇头。</p>

她摸出怀里抄了一半的话本，纸页被冷汗浸得发皱——那是她给书坊写的《射雕英雄传》新章，原本想写郭靖在草原射大雕，现在倒觉得，现实里的故事比话本精彩多了。</p>

“不忙。”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晨雾如纱，远处钟楼传来第一声晨钟，悠长回荡。</p>

她嘴角勾出点狡黠的笑，“三日后的宴会，我得备份‘礼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