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照扶着石壁缓了半刻，舌尖的腥甜混着冰魄丹的苦在嘴里翻涌。</p>

她望着小龙女攥得发白的手腕，突然抓住对方指尖："龙姑娘，孙婆婆的密室入口在哪？"</p>

小龙女一怔："你要..."</p>

"李莫愁方才说她在暗处听了一夜。"柳清照扯下腰间的丝绦，指腹重重碾过伤口渗出的黑血，"她盯上孙婆婆了。"</p>

小龙女瞳孔骤缩，竹枝似的手指猛地攥住她衣袖："跟我来！"</p>

阿蜜端着药碗从廊下跑过来时，正看见两人蹲在石臼旁。</p>

小龙女用玉蜂针挑开石臼底部的机关，青石板"咔嗒"裂开条缝。</p>

柳清照反手将阿蜜手里的药碗夺下，药汁泼在地上，溅湿了她半幅衣袖。</p>

"阿蜜，去把孙婆婆的旧棉袍拿来。"她扯松自己的发带，几缕青丝垂落肩头，"再找根银簪——对，就你鬓角那根。"</p>

阿蜜被她急促的语气吓住，小跑着去了。</p>

柳清照扶着石壁站起来，伤口的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痕迹。</p>

她盯着那抹黑，突然笑了一声："九转紫心莲...亏我前世看《神雕》时还嫌李莫愁的毒名不够响。"</p>

小龙女正将孙婆婆往密室里扶，闻言回头："你在说什么？"</p>

"没什么。"柳清照扯下外袍，将孙婆婆的棉袍套在身上。</p>

粗布蹭得脖颈发痒，她却笑得更冷，"龙姑娘，等会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p>

"你要——"</p>

"引李莫愁来。"柳清照抄起案上的剪刀，"她要找的是孙婆婆，我替她躺着。"</p>

剪刀"咔嚓"剪断一缕长发，她随手丢在床脚。</p>

小龙女突然抓住她手腕："你中了毒，根本撑不住！"</p>

"撑不住也得撑。"柳清照将银簪别在鬓边，棉袍的领口松垮垮垂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若真伤了孙婆婆...我会恨自己一辈子。"</p>

阿蜜捧着棉袍跑回来时，正看见柳清照躺上了孙婆婆的木榻。</p>

她缩在褪色的锦被里，眉头皱成一团，活像被风寒折腾了整夜的老人。</p>

可阿蜜知道，那是她故意咬着牙装出来的——方才在石臼旁，这位总爱说"现代社畜不兴熬夜"的林公子，眼底红得像要滴血。</p>

"阿昭..."阿蜜攥着棉袍不敢上前。</p>

柳清照冲她眨眨眼，指尖悄悄在唇前比了个"嘘"。</p>

窗外的竹影晃了三晃，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p>

柳清照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死死攥住被角，听着那脚步声在门前顿住。</p>

门闩"吱呀"一声被挑开，冷风裹着腥甜的香气灌进来——是李莫愁的赤练神掌，混着她鬓角珠花的麝香。</p>

"孙婆婆？"李莫愁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我给你带了..."</p>

话没说完，她便看见榻上的"孙婆婆"。</p>

柳清照闭着眼，喉间发出含混的呻吟。</p>

棉袍的领口滑到肩头，露出耳坠上一颗褪色的珍珠——那是孙婆婆年轻时的陪嫁，阿蜜说她总收在木箱最底层。</p>

此刻珍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白，倒比昨日更像真的。</p>

李莫愁的脚步顿在榻前。</p>

她盯着"孙婆婆"颈间那截白得过分的皮肤，突然抬手拍向对方心口。</p>

掌风裹着毒气扑面而来时，柳清照几乎要窒息。</p>

她咬着牙翻身滚向墙角，棉袍在地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p>

耳坠被扯得生疼，她却听见李莫愁倒抽冷气的声音。</p>

"你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