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沙漏倒转过来，细沙开始匀速下落，上方的滑轮组不再摇晃，连石壁上的壁灯都跟着亮得更稳了些。</p>

小龙女从横梁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柳清照额前碎发乱飞。</p>

她盯着少女染尘的袖口，忽然开口："你为了救他，不惜冒犯我，甚至可能死在古墓里。"</p>

柳清照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铜钉，闻言动作一滞。</p>

她想起方才石锥擦着发梢落下时，小龙女把她往怀里带的力道；想起蜜房里小龙女教她取蜜时，指尖沾了蜜还偏要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更想起原剧情里，这个在古墓里住了十六年的姑娘，曾为一个人在绝情谷等了十六年。</p>

"你说的'他'，是杨过？"她直起腰，把铜钉装进袖口的布囊里，"我喜欢他，就像你喜欢过一个人一样。"</p>

小龙女的瞳孔微微收缩。</p>

"只是我没你那么执着。"柳清照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了点自嘲，"我连他断臂都提前拦住了，哪还敢学你等十六年？"</p>

石道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李婆婆扶着门框探进头，鬓角的银簪晃得人眼花："林公子，龙姑娘！</p>

后山西侧的机关阵又动了，老身方才在蜜房听见......"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柳清照手中的布囊上，"这是......"</p>

"李莫愁的毒血。"柳清照把布囊递过去，"她提前三个月来了。"</p>

话音未落，一道绛红身影从她们身侧掠过。</p>

柳清照只来得及瞥见那抹红裙上绣的血蝴蝶，和原剧情里一模一样的，带着腥气的甜香便钻进鼻腔——是冰魄银针的味道。</p>

"阿蜜！"李婆婆突然拔高声音。</p>

角落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p>

阿蜜攥着半块碎瓷片跌坐在地，眼睛瞪得溜圆："她、她手里拿的是......"</p>

柳清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p>

李莫愁站在璇玑阁的阴影里，手中展开的图纸泛着冷光——不是古墓原有的机关图，边角处画着朵她方才在书院外黑衣人身上见过的血蝴蝶。</p>

"林昭。"小龙女的白绡已经缠上手腕，"跟紧我。"</p>

柳清照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半张旧纸——那是她抄录的现代力学笔记。</p>

李莫愁转身时带起的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脚边一道半掩的石缝，缝隙里隐约能看见青砖铺就的台阶，和台阶上新鲜的泥印。</p>

石道深处传来《赤练怨》的笛声，比方才更清晰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