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照跟着小龙女往古墓后殿走时，袖管里的纸团被掌心攥得发皱。</p>

山风从洞顶裂隙漏进来，吹得她后颈的胎记有些痒——那是穿越时留下的印记，从前总被玉冠压着，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跳发慌。</p>

后殿的石壁上嵌着两盏铜灯，火苗舔着灯芯，在玉蜂蜜罐上投下暖黄的光。</p>

小龙女踮脚去取最顶层的青瓷瓶，广袖垂落时带起一阵冷香，像雪地里埋了十年的梅花。</p>

柳清照望着她微颤的发尾，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应天书院听书，老夫子讲《诗经》里"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模样。</p>

"接着。"小龙女将蜜瓶抛过来，柳清照手忙脚乱接住，青瓷触到掌心的凉，让她猛地回神。</p>

蜜瓶上还凝着层薄露，顺着指缝往下淌，像极了那日阿蜜打碎的茶盏碎片。</p>

就在这时——</p>

"咔嗒"。</p>

石屑簌簌落在脚边。</p>

柳清照抬头，看见头顶的石梁突然错开半寸，露出个黑黢黢的孔洞。</p>

洞风灌进来，吹得铜灯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两株被雷劈歪的老松。</p>

小龙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p>

她旋身挡在柳清照面前，白绡从腰间扬起，在空气中划出半道银弧。"你三番两次闯入古墓，"她侧过脸，眼尾的梨涡不见了，只剩冷得能结冰的潭水，"是真当我好欺负？"</p>

柳清照后退两步，后背抵上石壁。</p>

她这才发现，方才取蜜时没注意到的机关暗纹，此刻正顺着地面往脚边爬——那些刻着八卦图的青石板，正以她为中心，缓缓转动。"我真没想偷东西！"她急得声音都拔高了，"我是为了救杨过！"</p>

小龙女的白绡又紧了几分。"杨过？"她重复这个名字，喉结动了动，"他伤得很重？"</p>

"金轮法王要砍他的右手！"柳清照想起原剧情里杨过断臂时的血溅石壁，胃里突然泛酸。</p>

她抓住小龙女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里，"他现在在终南山脚的破庙，刀伤感染得厉害，我师父说这玉蜂蜜能拔毒——再晚三天，他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p>

小龙女的手腕在她掌心轻轻颤了颤。</p>

柳清照看见她眼睫快速眨动，像蝴蝶撞在蛛网上。"这蜜......"她低头望着柳清照怀里的青瓷瓶，声音轻得像落在寒玉床上的雪，"是我师父留下的。</p>

她临终前说，这是古墓派最后一罐玉蜂蜜，要留给能传承衣钵的人。"</p>

柳清照喉咙发紧。</p>

她想起前几日在书斋翻《古墓志》，确实记载过历代掌门用玉蜂蜜养剑，说"蜜凝则剑心坚"。</p>

可此刻她望着小龙女泛白的指尖，突然觉得那些字都成了纸灰。"有些事比守护过去更重要。"她放软了语气，"你师父若知道这蜜能救你......救你在意的人，她会高兴的。"</p>

小龙女猛地抬头。</p>

石灯"啪"地炸了灯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