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原地，就见树后转出个穿青衫的小丫头，手里举着个火把，映得小脸煞白。"阿蜜？"柳清照认出这是古墓的侍女，"我不是采花贼！"</p>

"你穿得人模人样，"阿蜜举着火把凑近，"大半夜来古墓做什么？"她突然瞪圆眼睛，"你是前儿跟杨大侠一起来的那个书生！"</p>

柳清照赶紧抓住她手腕："杨大侠受伤了，中了毒，需要玉蜂蜜救命。</p>

我求你，让我进去！"她掏出怀里的碎银要塞过去，阿蜜却偏过头。"龙姑娘说过，玉蜂蜜谁都不能动。"她小声道，"上次有个乞丐来讨蜜，被机关扎了满腿的刺。"</p>

柳清照急得眼眶发酸。</p>

她想起杨过昏迷前还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想起他总偷偷往她书箱里塞蜜饯，说是"书院的点心太干"；想起他说"林昭的眼睛像星星"时，耳尖红得要滴血。"阿蜜，"她吸了吸鼻子，"他要是死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p>

阿蜜的火把晃了晃。</p>

她盯着柳清照发红的眼尾，突然把火把往旁边一照："第三个石墩往左偏三寸，别踩。"说完转身就走，"我没看见你。"</p>

柳清照差点给她跪下。</p>

她猫着腰往前挪，石墩上的青苔滑得脚软，终于摸到了那扇石门。</p>

门后传来玉蜂的嗡鸣，她摸出帕子包住手，轻轻推开——满室月光里，十数个青瓷罐码得整整齐齐，罐口封着蜂蜡，泛着琥珀色的光。</p>

"你果然还是来了。"</p>

冷飕飕的声音从背后刺来。</p>

柳清照僵在原地，转身就见小龙女立在门口，白衣被夜风吹得翻飞，手里握着玉蜂针。"龙姑娘，"她举起蜜罐，"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但我必须拿它救他。"她指着山下方向，"他要是死了，我会恨自己一辈子。"</p>

小龙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p>

月光照得她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像滴要落不落的雨。"你总说他，"她轻声道，"可你知道他为你做过什么吗？"她抬手拨了拨发间玉簪，"前日金轮法王来寻仇，他说'我有要紧事，不能死'。"</p>

柳清照的手颤了颤。</p>

蜜罐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她突然想起杨过说过的话："林昭怕黑，我得把路照得亮些。"</p>

"拿去吧。"小龙女侧身让开，"但你要记住，"她盯着蜜罐，"这是最后一次。"</p>

柳清照抱着蜜罐往回跑时，月亮已经偏西。</p>

她穿过松树林，远远望见杨过躺着的草棚，心突然揪起来——棚边的树后，有个穿黑衣的人影！</p>

她躲在树后，看着那人弯腰放下什么，袖中寒光一闪。</p>

等他走后，她凑近一看，草叶上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小心，有人想让你死在古墓。"</p>

山风卷起松针打在她脸上。</p>

柳清照抬头望向古墓方向，那里的灯光像颗遥远的星。</p>

她攥紧纸条，蜜罐在怀里发烫——杨过还在等她，可这纸条上的字，却像根冰针刺进她后颈。</p>

草棚里传来模糊的呻吟。</p>

柳清照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掀开草帘进去。</p>

杨过烧得满脸通红，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角。</p>

她倒出蜂蜜，沾了点抹在他伤口上，蜂蜜的甜香混着血腥气散开。</p>

"疼不疼？"她小声嘀咕，"忍忍啊，马上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