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风的脚尖刚点到水牢第三级石阶，麻绳突然勒住她脚踝。</p>

"咔嚓"一声脆响，机关触发的瞬间她瞳孔骤缩——这是她最熟悉的绊索手法，当年陈玄风教她破这种民间陷阱时，总说"江湖草莽才爱玩这种小把戏"。</p>

可此刻她整个人被倒吊起来，银质发簪坠着的碎玉撞在石壁上叮当作响，活像被串在竿子上的腌肉。</p>

"梅前辈。"</p>

清冷声音从头顶传来。</p>

柳清照握着竹竿慢悠悠踱步，月光透过牢顶破洞漏下来，在她肩头镀了层银边。</p>

方才躲在暗处时她手心全是汗，此刻倒吊的女魔头却让她想起现代公司年会上被挂在气球堆里的总经理——都是自以为掌控全局，结果摔了个灰头土脸。</p>

梅超风剧烈晃动身体，十根黑铁般的指甲刮擦石壁，火星子溅到柳清照鞋尖："哪来的小崽子！"</p>

"小崽子"用竹竿挑起她一缕乱发，发梢沾着海腥味的盐粒："您练的《九阴真经》，是不是总觉得内力走岔？"</p>

倒吊的人突然安静下来。</p>

柳清照能看见她喉结滚动的弧度——这是被说中了。</p>

原主记忆里，梅超风夫妇练的是被黄药师修改过的假经书，才会落得双眼俱盲、经脉受损的下场。</p>

她故意把竹竿往梅超风面门凑了凑："您和陈前辈当年偷的，是被撕了总纲的残本。</p>

真正的《九阴》要配合......"</p>

"住口！"梅超风突然暴喝，指甲深深抠进石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p>

柳清照手腕一转，竹竿"咚"地戳进脚边水洼。</p>

闷响在水牢里炸开，像敲了口倒扣的铜钟。</p>

梅超风被震得耳鸣，却听见更深处传来"咔嗒咔嗒"的机括声——这是她方才冲进来时没注意到的暗门，此刻正缓缓裂开缝隙，涌出的潮气里混着铁锈味。</p>

"你......"梅超风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水牢底下还有机关？"</p>

"蓉姑娘设的。"柳清照退后半步，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被黄蓉踢翻的火把，"她怕有人偷《落英剑法》残卷，所以在水牢底下埋了震石——您方才那声吼，刚好替她按了开关。"</p>

整座水牢开始震动。</p>

头顶碎石簌簌往下掉，柳清照本能地蜷身护住脑袋，却在余光里瞥见道黑影破窗而入。</p>

玄铁剑的寒光先到，替她劈开下坠的石片，接着是带着松木香的披风裹住她肩膀——杨过的手按在她后颈，体温透过粗布衫渗进来："伤着没有？"</p>

"我没事。"她仰头看他，对方眉骨沾着血珠，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和青蛇帮余党动了手。</p>

柳清照指尖动了动，终究没去碰那处伤口——现在不是时候。</p>

"那边！"黄蓉的尖叫混着石块坍塌声传来。</p>

两人转头，正见方才黄蓉站的位置裂开道深坑。</p>

那姑娘此刻挂在坑壁的藤蔓上，发簪歪在耳后，裙摆沾着泥，见柳清照看过来，咬着牙梗着脖子："我、我是故意试试这机关牢不牢！"</p>

"哦？"柳清照松开杨过的手，蹲在坑边歪头看她，"那蓉姑娘试试，这藤蔓能撑多久？"</p>

黄蓉的脸"刷"地红到耳根。</p>

她分明看见方才柳清照用竹竿戳水洼时，眼角余光扫过坑边的藤蔓——这丫头早就算准了机关触发会震断支撑绳，就等着看她出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