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二十年前牛家村的雨，下得可大？"她往前走了半步，"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扫过你右肩，你躲进染坊的染缸里，缸里泡着靛蓝染料，后来你右肩的伤好了，可皮肤却总泛着青。"</p>

老周的刀"当啷"落地。</p>

他伸手去摸右肩，隔着粗布短打都能摸到那片泛青的皮肤："你......你怎么知道？"</p>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恶人。"柳清照弯腰捡起刀，刀身映出她沾着泥的脸，"梅超风现在还在找当年漏网的活口，你替黄蓉守水牢，她若知道你和白驼山有旧......"</p>

"我没有！"老周急得直摆手，"当年我就是个挑货郎，根本没见过梅超风的面！"</p>

"所以现在是报恩的机会。"她把刀塞回他手里，"帮我，我保你后半辈子不用再躲躲藏藏。"</p>

老周盯着刀把上的铜锈看了三息，突然跪下来："姑娘救我！"</p>

与此同时，桃花岛外围的礁石滩上，杨过的玄铁剑劈开最后一人的刀。</p>

青蛇帮的血混着海水漫进石缝，他擦了擦剑刃上的血珠，目光投向水牢方向——方才那簇火光太不寻常，像是有人故意引他过去。</p>

"敢动她。"他低声呢喃，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便断他一臂。"</p>

水牢入口的陷阱是老周设的。</p>

柳清照缩在暗处，看黄蓉举着火把冲进来，发梢被风掀起，露出耳后那颗朱砂痣——和今早替她理鬓发时摸到的位置分毫不差。</p>

"林昭？"黄蓉的声音在水牢里撞出回音，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锁链，指节捏得发白，"你到底......"</p>

"蓉姑娘。"柳清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却又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水牢的锁链，可比我家晾衣绳松多了。"</p>

黄蓉猛地转身，火把"啪"地掉在地上。</p>

她望着柳清照滴水的衣袖，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栽在我手里。"</p>

"我本不想瞒你。"柳清照往前走了半步，"只是有些事，说出来你未必信。"</p>

黄蓉的指尖在身侧收紧。</p>

她望着柳清照眼底的坦诚，忽然想起今早她替程英擦鞋面时的模样——那时她就该明白，能把毒舌说成关心的人，怎么会是坏人？</p>

"我信。"她轻声说，"但你得告诉我，白驼山的人是不是......"</p>

"嘘。"柳清照突然竖起食指。</p>

夜风中飘来缕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极了蛇蜕混着血的味道。</p>

她抬头望向夜空，正见道黑影掠过月亮，发间的银饰闪着幽光——那是梅超风标志性的银质发簪。</p>

黄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是......"</p>

"先躲起来。"柳清照拽着她往暗处退，余光瞥见杨过的玄铁剑在不远处闪了闪，像颗定心丸落进心里。</p>

夜风卷着梅超风的冷笑钻进水牢："《落英剑法》残卷......我找了二十年，终于闻到味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