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议事厅的烛火熬到三更才灭。</p>

柳清照蹲在院外老槐树下，看着黎生红着眼眶捧出那截包浆的檀木打狗棒，鲁有脚拍着他后背直叹气。</p>

她摸了摸袖中还带着余温的字条——方才趁乱塞进檀木盒底的，用的是书院里最普通的徽墨，笔迹刻意学了半吊子的颜体。</p>

这出戏码她早在上回听阿衡说丐帮帮众议论棒身暗纹时就备下了，毕竟原著里打狗棒案闹得满城风雨，她可不想真让黄蓉怀疑到自己头上。</p>

"林公子。"黎生出门时正撞见她倚着树干，慌忙把棒往怀里拢了拢，"您怎的还没走？"</p>

"等个人。"柳清照指了指饭堂方向。</p>

月光顺着飞檐淌下来，照得她眉间那点朱砂痣像滴未干的血。</p>

黎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杨过背靠着饭堂木门站得笔直，玄铁剑斜斜插在脚边，影子被拉得老长，真像根立在夜色里的石柱。</p>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起方才鲁长老说的"林公子智破棒案"，到底只拱了拱手，带着打狗棒匆匆走了。</p>

柳清照踢着石子走过去，离着三步远就挑眉："杨大侠这是要替丐帮把门？"</p>

杨过转头时耳尖动了动，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霜："以防有人再动手。"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的桂花瓣。</p>

她忽然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绷紧的肩背："你是神雕侠，又不是城门楼子上的石狮子。"指尖触到的肌肉硬得像块铁，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这男人怕不是站了半宿没挪过地？</p>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半截精壮的腰腹。</p>

柳清照鬼使神差地起了捉弄心思，歪头道："要不你练会儿功？</p>

比如......俯卧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现代健身房那套吗？</p>

可别把古人唬着——</p>

"好。"杨过应得干脆，话音未落就俯下身去。</p>

玄铁剑"当啷"一声被他甩在脚边，掌心按在青石板上，脊背绷成一张弓。</p>

他做动作极标准，每一次撑起都带起一阵风，月光从他汗湿的发间漏下来，照得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像刀刻的。</p>

躲在柴房后的阿衡捅了捅同伴的腰："你瞧你瞧！</p>

杨大侠真听林公子的话！"小乞丐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可柳清照还是听见了，耳尖腾地烧起来。</p>

她盯着杨过起伏的后背，突然想起现代健身房里那些举铁的小伙子，偏这古人的力道更沉，每一下都震得石板缝里的青苔簌簌落。</p>

"二十。"杨过撑到第二十个时停了，单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够了吗？"</p>

柳清照喉咙发紧，硬着头皮摇头："还差得远。</p>

下次任务前，每天五十个。"</p>

"那我今晚就练一百个。"他说这话时连气都没喘，随手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尖那道浅浅的疤——是上次替她挡暗器时留下的。</p>

"别！"柳清照差点跳起来，"我还想留你条命呢！"话一出口又觉得臊得慌，别过脸去看墙角的野菊，偏那菊花被夜露打湿了，蔫头耷脑的，倒像她此刻的心跳。</p>

"你们倒是挺有闲情逸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