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作者</span>这次会让马嘉祺变成正常人的模样,不想看的朋友自动跳到下一章哦~正文开始 </p>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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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坐在监控室里,面前的十二块屏幕同时播放着同一个画面——丁程鑫最后的身影。那个瘦削的背影钻进薰衣草园地下的通道,毫不犹豫,没有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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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十七次重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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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微微发抖。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自从丁程鑫逃走,他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这个房间,靠着咖啡和威士忌维持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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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他轻声呼唤,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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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丁程鑫消失在通道尽头,画面定格在那最后一帧。马嘉祺伸手触碰冰冷的屏幕,仿佛能穿过电子屏障抚摸到那个人。他的指尖在丁程鑫消失的位置画着小圈,一下又一下,直到指腹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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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是第三十八个未接来电——周医生的。马嘉祺看都没看就按掉了。现在不需要心理医生,不需要任何人的评判或建议。他只需要...找到程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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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启动大规模搜索。那张通过严浩翔传递的照片只是个开始,一个温柔的(对他而言)提醒:我找到你了。但接下来呢?闯入那个安全屋,强行把程程带回来?再次锁住他,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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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酒杯旁放着那枚银戒指,内圈的「M?C」在灯光下闪烁。马嘉祺拿起它,套在自己的小指上——太大了,滑落下来,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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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去捡,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三天来的疲惫、酒精和情绪波动终于击垮了他。马嘉祺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发出一声介于呜咽和怒吼之间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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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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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只有雨声和电子设备运转的细微嗡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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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房。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母亲的信,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忠告,现在却成了唯一可能理解这种痛苦的桥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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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片昏暗。马嘉祺没开灯,借着窗外的闪电光芒摸索到保险箱前。指纹解锁时,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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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箱里除了那封信,还有一本他多年不敢翻看的日记——母亲的。他从未读完过,因为那些文字里充满了对他父亲的恐惧和对自由的渴望,让他感到背叛和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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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需要这种背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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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拿着日记回到监控室,在闪烁的屏幕光芒下翻开第一页。母亲的笔迹优雅而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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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嘉祺又问我为什么总是看着窗外。我该怎么告诉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的母亲渴望像鸟儿一样飞走?他那么崇拜他的父亲,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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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快速翻到中间,随机停在一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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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我锁在卧室里,说这是为了让我"冷静"。嘉祺站在门外,眼神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我的心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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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液体落在纸页上,晕开了墨水。马嘉祺惊讶地摸上自己的脸,发现那是眼泪。他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自从...母亲去世那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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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往后翻,直到接近末尾的一页,日期是母亲去世前一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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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准备好了。陈叔会帮我。这次我一定要成功,为了嘉祺,也为了我自己。他不能再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把控制和虐待当作爱的表达...如果我失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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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在这里中断了。下一页是空白的,再往后,是马嘉祺自己稚嫩的笔迹,记录着发现母亲尸体的那一天。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后来继续使用了这本日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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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猛地合上本子,胸口剧烈起伏。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那种领悟像闪电般击中他——他正在重演父亲的一切,用同样的方式"爱"着丁程鑫,而程程像母亲一样选择了逃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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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摇着头,拒绝这个想法,但它已经在脑海中生根发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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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屏幕突然同时黑屏,然后自动重启。当画面重新亮起时,显示的是不同日期的录像片段——丁程鑫在画室里偷偷藏药片,丁程鑫在日记里用隐形墨水写字,丁程鑫在睡梦中皱眉躲避他的触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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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马嘉祺曾经注意到却选择忽视的细节,现在像刀子般扎进心里。他一直在监控程程的一举一动,却从未真正"看到"他的痛苦和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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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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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酒精、疲惫和汹涌的情绪终于将他淹没,他崩溃地大哭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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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医生第二天破门而入时,发现马嘉祺蜷缩在监控室角落,怀里抱着母亲的日记,周围散落着空酒瓶和药片。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抬头看向医生,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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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我..."他嘶哑地说,"我不想...变成我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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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马嘉祺康复之路的第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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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到处都是刺眼的白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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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坐在精神病院活动室的窗边,看着外面被雪覆盖的花园。三个月了,自从那个雨夜崩溃后,他自愿住进了这家顶级私立精神疗养院,接受全面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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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生,该吃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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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递来一小杯水和几粒药片。马嘉祺顺从地接过,在护士的注视下吞服。与给丁程鑫的那些药物不同,这些是真正治疗用的——抗焦虑药、情绪稳定剂,还有帮助阻断强迫思维的药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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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轻声说,这是他在治疗中学到的第一课——礼貌和感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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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走进活动室,手里拿着病历本。"今天感觉如何?"他在马嘉祺对面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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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马嘉祺回答,这不算谎言。药物和心理疏导确实缓解了他的焦虑和执念,但内心深处那个空洞——丁程鑫形状的空洞——依然隐隐作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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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午有个新活动。"周医生翻看笔记,"艺术治疗,也许你会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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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微微皱眉。他从小就被培养成商人,对艺术一窍不通。但治疗的原则就是尝试新事物,打破旧模式。"我会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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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艺术治疗室里,几位病人正在老师的指导下画画。马嘉祺选了角落的位置,面对空白画布,不知从何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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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追求完美。"艺术治疗师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性,"只需表达你内心的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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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拿起画笔,蘸了蓝色颜料,犹豫着在画布上画了一道。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不知不觉,他画出了一双眼睛——丁程鑫的眼睛,那种清澈的、带着一丝忧郁的棕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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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重要的人?"治疗师轻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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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喉咙发紧:"我...伤害过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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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多说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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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马嘉祺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和丁程鑫的故事,从大学初遇到最后的逃离。说出来后,那些行为听起来更加扭曲和可怕,他几次停下来,无法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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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就是这样对待我母亲的。"他最后说,"而我重复了一切,甚至更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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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师没有评判,只是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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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马嘉祺立刻回答,然后停顿了一下,"还有...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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