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西施把玉镯贴在门框上，镯子的白光漫开来，形成道半透明的墙。有团黑雾想从门缝钻，刚碰到白光就发出“噼啪”的响，缩成团灰掉在地上。她一边护着门，一边往地上撒硫磺粉，画出圈火墙，把屋里护得严严实实。</p>

</p>

张老汉也没闲着，找出把砍柴刀，帮着汉子往推车上添油。他手背上的黑纹时不时冒出来，每次都被油灯的光逼回去，看得人心里发紧。</p>

</p>

战到后半夜，黑雾渐渐稀了。镜的刀已经烧得只剩半截，火灭了的地方沾着层黑壳，硬得像铁。她跳下车斗时，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西施扶住了才站稳。</p>

</p>

“差不多了。”镜望着屋外渐渐散去的黑雾，声音有点哑，“天快亮了，这些东西怕光。”</p>

</p>

汉子瘫坐在地上，摸着被熏黑的脸笑：“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跟这玩意儿打架，比扛药材累多了。”</p>

</p>

张老汉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重新旺起来：“我这就再煮锅粥，吃完了我带你们走条近路，能避开那些埋坛子的地方。”</p>

</p>

西施看着镜手上的伤——刚才劈黑雾时被黑沫溅到，起了些小红点，像被蚊虫叮过。她把玉镯摘下来，往镜的手腕上套：“这镯子能驱邪，你戴着。”</p>

</p>

镜想摘下来还她，却被按住了手。西施的指尖带着点油灯的温度，轻轻碰着她的手背：“戴着吧，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呢。”</p>

</p>

屋外的天泛起鱼肚白，那些小黑点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着层黑灰，被晨露打湿，像摊化不开的墨。张老汉背着个布包从里屋出来，里面装着几块桃木牌：“带上这个，万一再遇上，多少能挡挡。”</p>

</p>

三人跟着张老汉往山后走，路两旁的草叶上还沾着黑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着团旧棉絮。汉子推着车，车斗里的药材包虽然被熏黑了些，倒还结实。镜走在最前面，手腕上的玉镯泛着淡白的光，像颗小小的月亮。</p>

</p>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官道了。”张老汉指着前面的树影，“到了官道，就没这么多邪祟了。”</p>

</p>

西施望着林子里的晨雾，忽然想起昨夜那些黑雾，它们虽然凶，却在火光和硫磺面前节节败退。她碰了碰镜的胳膊，轻声道：“只要咱们在一块儿，再难的路也能走过去。”</p>

</p>

镜回头看她，嘴角弯了弯，露出点难得的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两人相碰的胳膊上，暖得像团火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