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邀约(2 / 2)

作曲:马嘉祺</p>

马嘉祺?!这是他写的曲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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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翻看。标准的五线谱,音符清晰流畅,是传统的记谱法。但当他开始阅读旋律走向和和弦编排时,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震撼感瞬间攫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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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旋律……这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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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浩瀚、冰冷,如同仰望无垠的宇宙。低音区如同暗物质流动,带着宇宙本身的孤寂与苍茫。中音区旋律线时而凝滞如星云旋涡,时而爆发出短暂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激烈冲突,充满了巨大的张力!高音区点缀着细碎、跳跃的音符,如同亿万光年外、遥不可及却又固执闪烁的星辰。整首曲子结构宏大而严谨,情感表达却极其内敛克制,像是在用最精密理性的方式,描绘着内心深处最汹涌澎湃、却又被强行冰封的宇宙图景——那是孤独的宇宙,是无声爆炸的星体,是冰冷燃烧的恒星,是光年尺度下个体存在的渺小与悲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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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谱面上的音符,仿佛能触摸到那旋律中蕴含的、冰冷外壳下汹涌的暗流。这音乐太“马嘉祺”了!那宏大叙事下的孤寂感,那精密逻辑下压抑的炽热,那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又渴望光芒的矛盾……这根本就是马嘉祺内心的声音!是他用音符构建的、无人能轻易进入的精神宇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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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样私密、这样代表他内心世界的作品,送给自己?只让自己“看”?理解它“本身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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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音乐是钥匙,也可以是牢笼”再次回响在耳边。丁程鑫猛然醒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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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母亲,被自己创造的“心绪谱”困在了痛苦的牢笼里,最终吞噬了自己。那本乐谱,是深渊的囚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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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嘉祺自己,他选择用音乐——用这首《星尘》——作为一把钥匙!他主动地、用一种极其克制却无比坦诚的方式,将自己内心的宇宙图景呈现出来!他没有用扭曲的符号去强迫别人感同身受他的痛苦,而是用能被理解的传统音符,构建了一个虽然冰冷孤寂、却真实存在的世界,邀请(或者说,是试探性地递给丁程鑫一把钥匙)对方去“理解”,而不是去“承受”!</p>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回应丁程鑫音乐节上独立的光芒,回应他邮件里对音乐主权的坚持,或许……也在回应丁程鑫无意间触碰他最深伤疤的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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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用语言道歉,也不是用行动弥补(那冰冷的协议和设备支持是另一种层面的规则),而是用他最擅长的、最私密的语言——音乐——递出了一把无声的、沉重的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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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权,在丁程鑫。是选择尝试理解这把钥匙背后的宇宙(哪怕它冰冷孤寂),还是选择被那“心绪谱”的阴影吓退,永远隔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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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手指紧紧攥着《星尘》的乐谱,指节泛白。他仿佛透过这冰冷的音符,看到了马嘉祺那同样冰冷、却在深处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眸。那本“心绪谱”带来的沉重真相依旧压在心头,但此刻,一种全新的、更加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之前的恐慌和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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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震撼,是感动,是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沉甸甸的、被托付了某种珍贵之物的责任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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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厚厚的乐谱,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喧嚣,而他小小的公寓里,仿佛被这无声的《星尘》乐谱,拉入了一片浩瀚而孤独的宇宙中心。</p>

同一片星空下,启明星顶层总裁办公室。</p>

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马嘉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如星河的城市。他没有开灯,身影几乎融在窗外的夜色里,只有指间一点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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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电脑静静地躺在身后的办公桌上,屏幕是暗的。但那份《星尘》的乐谱,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他在无数个被过往阴影纠缠的深夜,在音乐角未被丁程鑫“闯入”之前,独自对着钢琴,用最冰冷的音符记录下的内心风暴。是他从未想过示于人前的、最私密的精神角落。</p>

助理发来信息</p>

<span>马嘉祺助理</span>「东西已送达丁先生。他收下了。」</p>

很简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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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没有回复。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在肺腑间盘旋,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忐忑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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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他把自己最坚硬也最脆弱的部分,以一种近乎献祭的方式,主动递了出去。递给了那个被他用最冰冷方式推开、却又在舞台光芒下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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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丁程鑫会如何反应。是会被《星尘》中那冰冷的孤寂和巨大的张力吓退?还是会尝试去理解那音符背后试图表达的、无法言说的宇宙?抑或……他根本不屑一顾,认为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傲慢和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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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选择权在你”,是他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尊重,也是他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的底线。如果丁程鑫选择关上那扇门,他无话可说。那本“心绪谱”的阴影将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而他,也将彻底将自己封存在这片由规则和冰冷音符筑成的孤寂星域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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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捻灭了烟头,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办公室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亿万颗沉默的星辰,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他在等待,像一个将自己放逐到宇宙边缘的旅人,等待着不知是否会传来的、来自遥远星系的微弱回音。那回音,将决定他内心宇宙是继续冰封,还是……迎来一丝解冻的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