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神秘导师)说,要直面深渊,把深渊的声音‘转录’下来……用我们自己的符号……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后的诅咒……」</p>
「……嘉祺今天弹了肖邦的夜曲,那么美……可我只听到那些符号在我脑子里尖叫!它们要撕裂我!……我不能让他听到……不能……」</p>
「……我写下来了……用那些符号……好痛……但似乎……安静了一点?不……它们在纸上也在叫……它们在看着我……」</p>
「……我试着重现……不行……做不到……太痛苦了……像把灵魂撕开……那些符号是活的!它们在吞噬我!……」</p>
「……嘉祺问我为什么不弹琴了……我该怎么回答?妈妈被魔鬼缠住了?妈妈脑子里有可怕的声音?……他那么小,眼睛那么亮……我不能……不能让他知道……」</p>
「……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还是无法‘还原’它……如果这痛苦的声音无法被释放……那就让它和我一起……彻底安静吧……」</p>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页的字迹扭曲得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绝望的疯狂。</p>
马嘉祺猛地合上日记本!仿佛被里面的绝望灼伤。他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如同刚经历了一场窒息。那些文字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将他拖回那个充满阴霾、琴声不再、只有母亲房间里压抑的啜泣和最终死寂的童年。</p>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母亲晚年的痛苦与音乐有关,知道那本乐谱是痛苦的核心,但他从未真正理解那“符号”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将精神痛苦强行“转录”、并要求他人去感同身受、去撕裂自己加以“还原”的自毁式表达!</p>
所以,当丁程鑫——一个同样对音乐充满热忱、专注弹琴的身影会让他恍惚想起母亲的人——触碰了那本乐谱时,那种被窥探到最不堪、最脆弱、最血淋淋的过往的羞耻和恐慌,才会如同火山般爆发!他害怕丁程鑫成为下一个试图“解读”那些符号的人,害怕那深渊里的痛苦会沾染上他,更害怕……丁程鑫会像他当年一样,被那无声的尖叫和绝望所吞噬!</p>
他粗暴地驱逐了丁程鑫,用最冰冷的方式划清界限,试图将那可怕的秘密连同痛苦的记忆一起彻底封存。他以为这是保护,保护自己,也……保护丁程鑫。</p>
可是,音乐节上,丁程鑫独自站在灯光下,用《街灯》唱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在孤独中依然倔强前行、在迷途中依然书写诗篇的力量。那歌声里没有深渊的尖叫,只有微光般的坚韧。</p>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助理发来的信息:</p>
「马总,按您之前的吩咐,丁先生租住的公寓地址和基本情况已确认。安全无虞。另外,他刚刚签回了保密协议(仅限条款)。」</p>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丁先生”三个字上,又缓缓移向桌面上那本深蓝色的、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日记本。两个身影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一个是被深渊吞噬的、沉默痛苦的母亲;一个是在街灯光影下独自歌唱、光芒初绽的丁程鑫。</p>
他长久地沉默着。办公室的黑暗浓稠如墨。终于,他拿起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删删改改,最终只发出了一条极其简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指令</p>
<i>马嘉祺</i>知道了。确保他排练和演出所需的设备支持到位,不必声张</p>
放下手机,他疲惫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黑暗中,母亲日记里那些扭曲的字迹和丁程鑫在舞台上明亮的笑容交替闪现。他筑起的冰冷高墙在真相的冲击和那抹独立光芒的映照下,开始出现细微而深刻的裂痕。</p>
迟来的“星图”在他混乱的内心宇宙中缓缓展开一角:母亲被深渊吞噬的轨迹是一条绝望的、向下的螺旋;而丁程鑫,这个被他亲手推开的人,却似乎正沿着一条布满荆棘却向上的轨迹,独自前行。两条轨迹在命运的交点上短暂重叠,又因他的恐惧而粗暴分离。</p>
他该继续加固高墙,将一切封存于黑暗?还是……尝试去正视那深渊的存在,并允许那抹倔强的微光,成为他内心宇宙中一颗新的、指引方向的星辰?</p>
答案,如同那本尘封乐谱上诡异的符号,依旧晦涩不明。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痛苦、迷茫和一丝微弱悸动的情绪,正在这死寂的黑暗里,悄然滋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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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作者</span>宝子们,可以移步新作品吗,也是祺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