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马氏集团顶层的战略会议室。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西装革履的高管和项目核心成员，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长桌一端的主位空着，属于马嘉祺。另一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亮着，显示着赵氏集团几位高管的视频画面，赵天宇赫然在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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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坐在马嘉祺座位稍后方的助理席上，位置不算核心，却足以看清全场。他能感觉到赵天宇隔着屏幕投来的、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目光，也能察觉到身边林妍状似无意却格外关注他的视线。他手心微微出汗，那份被马嘉祺修改过的发言要点就压在笔记本下，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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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推门而入，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住了所有低语。他径直走向主位，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在赵天宇的视频画面上停留了一瞬。</p>
<i>马嘉祺</i>开始吧</p>
马嘉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先过数据安全架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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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总监李明走到台前，开始讲解智慧城项目庞大的数据防护体系方案。丁程鑫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理解那些复杂的术语和图表，同时在心里反复默念马嘉祺交代的“台词”和表演要点。</p>
“...基于以上，我们初步筛选出三个核心防护备选方案：‘天网’、‘星盾’和‘磐石’。”李明切换着PPT页面，“其中，‘星盾’系统在动态防御和主动学习能力上优势明显，但其高昂的定制费用和后续维护成本，是目前争议最大的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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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心跳开始加速。就是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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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按照马嘉祺的指示，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笔杆。他感觉到林妍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p>
<span>丁程鑫</span>李总监</p>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犹豫，打断了李明的讲解。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不起眼的助理身上。连屏幕那端的赵天宇都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p>
<span>丁程鑫</span>关于‘星盾’的成本评估</p>
丁程鑫翻开笔记本，像是查找数据，实则掩盖自己可能泄露的紧张</p>
<span>丁程鑫</span>我…我昨天核对预算模型时发现，之前参考的维护费率是基于旧版本协议，新版本的厂商报价…好像…好像还要再上浮15%左右…</p>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让前排的人听清</p>
<span>丁程鑫</span>这样算下来，超出我们原定安全预算太多了…财务部那边反馈压力很大…内部反对声不小…”</p>
他“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脸上适时地掠过一丝懊恼和“说漏嘴”的慌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紧张、犹豫、不够专业的“失误”表现得淋漓尽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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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李明有些错愕地看着丁程鑫，显然没料到助理会在这种场合插话，还“泄露”了内部争议。林妍的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p>
<i>马嘉祺</i>丁助理！</p>
马嘉祺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p>
<i>马嘉祺</i>预算评估是财务部和项目组的职责！轮不到你在这里妄加评论！出去！</p>
丁程鑫脸色“唰”地白了，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p>
<span>丁程鑫</span>对…对不起，马总</p>
他慌乱地道歉，低着头，脚步踉跄地快步走出会议室，背影狼狈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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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后，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和低语。马嘉祺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视频屏幕上</p>
<i>马嘉祺</i>让赵总见笑了。助理缺乏经验，不懂规矩。我们继续</p>
会议继续进行，但丁程鑫那番“说漏嘴”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每个人心中扩散开来。尤其是屏幕那端的赵天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算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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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没有走远，他靠在会议室外冰冷的墙壁上，心脏还在狂跳。他成功了？马嘉祺那句冰冷的斥责，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真的对他不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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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高管们鱼贯而出，低声交谈着。丁程鑫连忙站直身体。马嘉祺最后走出来，脸色依旧冷峻，看都没看丁程鑫一眼，只对身后的林妍吩咐</p>
<i>马嘉祺</i>通知技术部和财务部负责人，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p>
<span>林妍</span>是，马总</p>
林妍应道，目光扫过丁程鑫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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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心沉了下去。他默默跟在马嘉祺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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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总裁办公室，马嘉祺关上门。丁程鑫站在桌前，低着头，准备迎接更严厉的训斥。</p>
<i>马嘉祺</i>演得不错</p>
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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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猛地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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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p>
<i>马嘉祺</i>紧张和懊恼很到位，最后那句‘反对声不小’的补充，超出预期</p>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丁程鑫</p>
<i>马嘉祺</i>赵天宇上钩了。他刚才提前结束了旁听，估计是去部署了。</p>
丁程鑫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他…他做到了！他帮到了马嘉祺！</p>
<i>马嘉祺</i>今晚有个非正式的应酬，和智创的刘总。</p>
<i>马嘉祺</i>你跟我去</p>
丁程鑫一愣。带他去应酬？这通常是林妍的工作。</p>
<i>马嘉祺</i>刘总是技术出身，不喜欢太圆滑的场面人</p>
<i>马嘉祺</i>你这种…带着点生涩的真诚，或许更合适。</p>
<span>丁程鑫</span>是，马总</p>
晚上七点，一家私密性极好的江南菜馆雅间。智创科技的刘总是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席间，马嘉祺的话不多，但句句切中要害，与刘总探讨着技术合作的细节。丁程鑫谨记自己的身份，安静地听着，只在刘总偶尔问起他对智慧城某些生活化应用的看法时，才谨慎地表达一些基于普通人视角的想法，竟意外得到了刘总的赞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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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不错，”刘总笑着对马嘉祺说，“想法接地气，不像你们那些搞技术的，动不动就飘在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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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微微颔首，没有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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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免不了喝酒。丁程鑫酒量一般，几杯红酒下肚，脸颊就泛起了红晕。当刘总再次举杯时，丁程鑫正要硬着头皮去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了过来，自然地接过了他面前的酒杯。</p>
<i>马嘉祺</i>他酒量浅，这杯我代了</p>
马嘉祺的声音依旧平淡，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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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怔怔地看着马嘉祺流畅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刘总了然地笑了笑，没再劝丁程鑫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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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结束，回到公寓时已近午夜。丁程鑫酒意上头，有些晕乎乎地跟在马嘉祺身后。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一点微光。</p>
<i>马嘉祺</i>去休息吧</p>
马嘉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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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点点头，摸索着走向自己房间。经过客厅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向前扑去。慌乱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旁边的墙壁，却按在了一个冰凉的、光滑的平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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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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