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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子。”齐娜慌忙捡起散落的帕子，从里面抽出块绣着白鹤的，“这个……送你，聊表谢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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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脚步顿住，却没回头。齐娜把帕子轻轻放在他脚边，小声道：“我叫齐娜，就住在前面的绣坊里。若是公子不嫌弃，往后……可以来换些干净的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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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应声，脚步声渐渐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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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日，齐娜总在绣坊门口留块新绣的帕子，第二日便会消失。直到半月后，她夜里收工，见巷口蹲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封银沙。他怀里抱着只受伤的黑猫，正笨拙地给它包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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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怎么了？”齐娜走过去，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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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咬了。”他声音依旧冷，却没赶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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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蹲在巷口，借着月光给黑猫处理伤口。齐娜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冰凉的，像他身上的气息。“你脸上的伤……”她犹豫着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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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被火烧的。”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所以他们都叫我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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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娜心里一酸，从怀里掏出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额角的疤痕——那是她幼时出天花留下的。“你看，我也有。”她把镜子递给他，“娘说，这是老天爷怕我们太完美，特意留下的记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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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银沙看着镜中她额角淡淡的疤痕，又看了看她清澈的眼睛，忽然有些发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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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封银沙常来绣坊。他话不多，总是蹲在门口，帮她劈柴挑水，或是默默看着她绣花。齐娜绣累了，便会给他讲绣本里的故事，讲江南的烟雨，讲塞北的风雪。他从不回应，却听得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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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齐娜染了风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醒来时见封银沙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块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朵不知名的小花。“我……学不会。”他有些局促，耳根泛红，“绣坊的婆婆说，女子生病时，贴身的帕子要自己绣才好得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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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娜看着那朵丑丑的花，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抚上他脸颊的疤痕：“银沙，你一点都不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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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一僵，却没躲开。月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道疤痕在月色里，竟显得不那么刺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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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封银沙成了齐娜绣坊的常客。有人嘲笑他脸上的疤，他便冷冷地瞪回去；可只要齐娜递过块刚绣好的帕子，他眼底的寒冰便会融化。齐娜知道，这个外冷内热的少年，早已住进了她心里。就像她绣的那只白鹤，无论飞过多少风雨，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晴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