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黄绿色的网球以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精准地砸在了月脚边的空当处，吓得她往后跳了一大步。</p>
</p>
实力差距，如同天堑。</p>
</p>
月咬着唇，心底那点因为实验课而生出的微小得意被击得粉碎。网球，终究是他的领域，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触及的世界。</p>
</p>
然而，或许是前世社畜不服输的韧劲被激发了出来，或许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月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p>
</p>
不会打没关系，但至少要努力接球！</p>
</p>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成了越前龙马的单项练习和月的“捡球运动”。他打过来的球力道控制得其实已经很轻了，角度也不算太刁钻，但对于月这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来说，依旧是难以应付的快和重。</p>
</p>
她拼尽全力地在场地上奔跑，动作笨拙又滑稽，摔倒了就立刻爬起来，球拍经常挥空，偶尔侥幸碰到球，也是打得毫无章法，四处乱飞。但她没有抱怨，也没有放弃，每一次都睁大眼睛努力判断球的落点，然后迈开酸软的腿冲过去。</p>
</p>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呼吸变得急促，校服裙摆沾上了红土，看起来狼狈不堪。</p>
</p>
场边的桃城武从一开始的大笑，渐渐变成了略带惊讶的围观。</p>
</p>
越前龙马看着那个在场上跌跌撞撞、却始终咬着牙坚持的身影，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他放缓了击球的频率和力度，甚至偶尔会故意把球打到她更容易接到的位置。</p>
</p>
又一球飞来，月看准时机，双手紧紧握着拍柄，用力挥出——</p>
</p>
啪！</p>
</p>
球总算是被打回去了，虽然又高又飘，毫无威胁。</p>
</p>
但就在她挥拍的瞬间，越前龙马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p>
</p>
“喂。”</p>
</p>
月的动作顿住，维持着滑稽的挥拍姿势，疑惑地看向他。</p>
</p>
越前龙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网前，隔着球网，目光落在她紧紧握着拍柄的手上。</p>
</p>
“你的握拍方式，”他抬了抬下巴，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错了。”</p>
</p>
“欸？”月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紧握拍柄的双手，她用的是最本能的、像握苍蝇拍一样的姿势。</p>
</p>
越前龙马将自己的球拍换到左手，然后伸出右手，虚握了一下，简单示范道：“不是用手掌全握住。虎口对准拍柄侧棱，像握手一样。”</p>
</p>
他的示范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p>
</p>
月呆呆地看着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尝试着模仿。但手指总是别不过来，显得更加笨拙。</p>
</p>
越前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模仿，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似乎犹豫了零点一秒，然后做了一个让月和桃城武都意想不到的动作。</p>
</p>
他绕过球网，走到了月的身边。</p>
</p>
清新的肥皂味混合着运动后的淡淡汗味，瞬间笼罩了月。她全身瞬间僵硬，心脏狂跳，几乎能感觉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微弱气流。</p>
</p>
越前龙马并没有碰到她，只是站在她身侧，隔着一小段距离，用手指虚点着她的拍柄和手部位置。</p>
</p>
“这里，食指稍微分开些。”</p>
“手腕不要太僵硬。”</p>
“……算了，还差得远呢。”</p>
</p>
他指导得言简意赅，甚至带着点不耐烦，说完便收回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然后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场地，留下一个冷淡的背影。</p>
</p>
月却依旧僵在原地，脸颊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他刚才……靠得那么近！甚至还指导了她！</p>
</p>
虽然最后又是一句“还差得远呢”，但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了！</p>
</p>
桃城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越前这小子……居然会主动指导女生打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p>
</p>
“继不继续了？”越前龙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调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p>
</p>
“继续！”月大声回答，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和喜悦。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根据他刚才的指导稍微调整过的握拍手势，虽然依旧别扭，心里却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的勇气。</p>
</p>
他教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