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猛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几乎出了一层薄汗。成功了！她居然……指挥了越前龙马？虽然只是实验操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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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实验过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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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依旧负责大部分操作，动作依旧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表演般的炫技感，但在一些关键步骤和细节处理上，他似乎会几不可查地放缓速度，或者用眼神示意一下，像是在无声地询问“这样没错？”。而月则绷紧神经，全程密切关注，在他每次看似随意的操作可能带来隐患时，及时地、小声地提出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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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定的速度可以再慢一点……”</p>

“终点颜色判断是粉色半分钟不褪色……”</p>

“搅拌棒不要碰到杯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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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借着自己那点残存的、来自另一个时代更强调安全规范的教育记忆，以及社畜生涯培养出的细心和严谨，一点点弥补着越前操作中的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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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照做了。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沉默却异常默契的配合。他负责主要框架和 实操，她负责细节修正和质量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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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组的其他同学有的手忙脚乱，有的磕磕碰碰，他们的实验台却进行得异常顺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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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当别的组还在为终点颜色判断争论不休，或者因为操作失误需要重来时，他们这一组已经率先得出了清晰准确的实验数据，滴定曲线完美，计算结果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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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老师巡视过来，看着他们桌上摆放整齐、数据记录清晰的实验报告，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嗯，做得很好。操作规范，结果准确。越前，清水，配合得很默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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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罕见的表扬让周围几个同学投来了惊讶的目光。越前龙马居然能这么规范地完成实验？还和转学生配合默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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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对此只是压了压帽檐，没什么特别表示，仿佛这表扬无关紧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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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月的心里却像是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喜悦。不仅仅是因为得到了表扬，更是因为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场难得的合作中，确实地提供了帮助，而不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或累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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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看向旁边的越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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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收拾器材，准备结束这节课时，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伴随着实验台旁嘈杂的背景音，轻轻地飘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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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赖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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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猛地抬起头，动作瞬间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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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已经拎起了他的书包，随意地甩在肩上，并没有看她，仿佛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的自言自语。但他那压低的帽檐下，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还是那只是她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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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便迈开步子，像往常一样第一个离开了实验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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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月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刚刚洗干净的烧杯，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轻描淡写的评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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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赖……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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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肯定她？肯定她那些啰嗦的提醒和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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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比实验成功更强烈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因为时限逼近而积压的焦虑和紧迫感，瞬间涌遍了四肢百骸。烧杯壁上冰凉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暖洋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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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好感度又艰难地、往前挪动了微小的一毫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