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顾景行浑身一颤。</p>

他微微俯身，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p>

顾景行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他要触碰自己。</p>

但那手却只是越过他颤抖的肩膀，精准地拈起了落在他发髻旁、被摔落在地的一支金簪。</p>

顾景行的瞳孔骤然收缩。</p>

皇帝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金簪冰冷的簪身，指腹在簪头那点暗红上停顿了一下，眼神幽深难测。</p>

<span>皇帝</span>“如此贵重之物，怎可随意丢弃？”</p>

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p>

他将金簪递向一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兰心，</p>

<span>皇帝</span>“收好了。这可是贵妃的心爱之物。”</p>

<span>路</span>“是，陛下。”</p>

兰心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支簪子，如同接过一块烧红的烙铁，飞快地退到角落，恨不得立刻将它藏起来。</p>

他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瘫软在地的顾景行。</p>

他伸出手，不是拉他，而是用两根冰冷的手指，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轻慢，抬起了他尖细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p>

<span>皇帝</span>“瞧瞧，”</p>

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神像在欣赏一件破损的瓷器，</p>

<span>皇帝</span>“不过几日，朕的贵妃，竟憔悴如斯。可是……心中有事？夜夜……难安？”</p>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鞭子，狠狠抽在顾景行紧绷的神经上。</p>

<span>顾景行</span>“臣妾……臣妾只是……只是魇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