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善骂个神清气爽,脚步轻快离去,上辈子从没跟余盈用这个语气说话,不值得的人就不用客气,舒坦。
收发室大爷摘下帽子抓头皮,万善说了什么几把玩意儿,滴噜嘟噜一大串,就把这女同志,不是,这女破鞋骂哭了。
回头问保卫科躲清闲的,“你听清刚才小万说啥了没?这嘴皮子真他奶奶的凶,老子当年战场上碰上的重机枪都没这么厉害,把我耳朵干嗡嗡的。”
保卫科的巡逻队员活动几下嘴和牙齿,“让我反应一会儿,这小万这嘴,咱厂都不用机器,把他放上去皮子就啃好了,给我都造懵了。”
端起饭盒喝口水,“那女的就是余盈啊,万善都骂这样还来呢?当初怎么想着干那么不要脸的事儿呢?现在后悔有鸡毛用。”
大爷戴上帽子走过来,“这位同志,请你离开鞋厂大门,站这里阻碍进出。”
余盈轻轻抽动鼻子,“大爷,我被厂子处分了,我找万善帮我想想办法。”
“你等会儿,你都不是小万对象了,你找他想什么办法?他什么身份帮你?”
“以前他对我挺好的。”
“得得得,我不听你这些,没事儿赶紧走,别挡大门。”
余盈一步三回头,万善心真狠,她都这么难过就不能原谅她一次,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摧毁男人心防的武器,怎么失败了呢?
收发室大爷撇嘴一个白眼,“皮鞋厂可不要破鞋。”
午休铃响起,万善拿饭盒还想着潘良酉被打这事儿,张大江怎么没跟自己汇报?
昨晚张大江带人打潘良酉,余盈今天上午就来找自己,这俩人又搅合一块儿去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不原谅就对了,余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哪怕潘良酉结婚,对她勾勾手指就扑过去了。
别说什么她和潘良酉什么精神契合灵魂伴侣这种屁话,真要是拿出来说,出轨的人能包装出一万个理由。
拿看不见摸不着的理由责怪你,给自己找出不得已的苦难,意图掩盖自己做出的丑事,事实就是背叛。
“小万,走恁快干啥?刚才谁来找你?”
“余盈,告诉我潘良酉被揍了。”
“你干的?”
“我打他干啥?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他啊,我都发现不了余盈是个挺随便的女同志。”
“你不对劲儿,善良的不像你。”
万善手指在饭盒上划动,拐弯抹角扣帽子,闪烁其词泼脏水,羞羞答答夸自己,这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