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定护公子周全。”这一次,他没有再强调“分内”,那“周全”二字,仿佛承载了远比职责更重的分量。
易子川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虽然依旧不是最直白的那一种,但他知道,对于郑瘸子这样的人,这已是极限。他满意地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仿佛刚才那近乎暧昧的逼迫从未发生。他拍了拍郑瘸子的肩膀,语气轻松:“那就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说完,他转身去收拾行装,留给郑瘸子一个看似从容的背影。
郑瘸子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独眼中情绪复杂难言。他抬手,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易子川气息拂过的耳廓,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滚烫的触感。他缓缓握紧了完好的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一夜,隐狼谷格外寂静。易子川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毫无睡意。他脑中思绪纷杂,有对北境未知的谋划,有对真相的渴望,但更多的,是隔壁石屋里那个沉默男人的身影。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打破两人之间那层脆弱的平衡,前路或许会更加艰难,但他绝不后悔。
而隔壁石屋内,郑瘸子同样一夜无眠。他靠在床头,独眼望着虚空,易子川白日里那灼热的目光、低沉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他试图用过往的忠诚、职责来压制内心那陌生的、汹涌的情感,却发现只是徒劳。那道名为“主仆”的界限,在易子川日复一日的靠近与生死与共中,早已模糊不清,摇摇欲坠。
天光微熹,谷中响起清脆的鸟鸣。
易子川早早起身,换上了一身“影狼卫”准备的、利于骑行的黑色劲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京中公子的文弱,多了几分属于江湖的利落与冷峻。
他推开郑瘸子的房门时,郑瘸子也已经起身,正尝试着自己系紧腰间的束带,动作因左臂的不便而显得有些笨拙。
易子川没有说话,很自然地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束带,仔细地为他系好,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他的指尖偶尔擦过郑瘸子腰侧的衣料,带来细微的摩擦感。
郑瘸子身体微僵,却没有躲闪,只是垂着眼,任由他动作。
“能骑马吗?”易子川系好束带,抬头问他。
郑瘸子试了试调动内力,感受了一下左肩的状况,点了点头:“短程应可。”
“若不适,随时告诉我。”易子川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