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还是言重了些,我这顶多算是虚晃一招。”
蒋天颂领着念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他的房间。
他开了门,听到跟在身后的人轻声说:“你在河边走,就算不想弄湿鞋,也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蒋天颂不以为意,斩钉截铁道:“不会。”
念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神态是不相信的。
不过当蒋天颂回头的一瞬,她就侧过了身,装作打量他房间的摆设,避开了跟他眼神对视。
隔日清晨,念初早早地醒了,又把蒋天颂推醒,要他带她出去买东西。
蒋家地址特殊,外卖是送不进来的,他们需要什么,只能吩咐佣人采买,或者自己出门去买。
念初需要的是避孕药,她没法对佣人开这个口,更不想让人知道。
清早出门最好了,这时候多数人都在熟睡,不会太引人注目。
蒋天颂睡得较晚,昨晚又是出力比较多那个,睡梦中被强行叫醒,有些不耐烦。
念初拿出衬衫往他身上穿,又拿着毛衣往他身上套,动作急切中带点怨愤,毫无半分温柔可言。
蒋天颂被毛衣兜头蒙了一脸,也来了脾气,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往床上一躺说:
“我还没睡好,你让我再休息会儿。”
“不行!”念初急切地推他:“蒋家那么多亲戚,早上肯定又是聚餐,聚餐之后他们又要聊天,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眼睛里,买东西就更不方便了。”
蒋天颂依旧躺着不动,懒洋洋道:“那就不买了,算日子你也是安全期,没必要这么紧张。”
念初瞪圆眼睛,又跑去柜子,拿裤子和袜子出来抱着他的腿往上套。
“万一不安全怎么办?很多人就是抱着你这样的念头,最后通通都出了事。”
她穿裤子时,蒋天颂不配合,腿都不肯抬一下。
念初生气了,小手在他腿上摸了摸,蒋天颂还以为她是来色诱这一招,结果念初摸了会儿,找到他腿上肉最软的地方直接拧了一圈。
“梁念初!”蒋天颂低呵了声,唰地坐起身,怒视向她。
念初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衬衫掖在毛衣里,毛衣上面全是褶,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
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明亮极了,跟水洗过似的,倔强地瞪着他。
蒋天颂抿着唇,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神也不甚愉快。
两人对视半晌,念初忽然说:“我不读研了,毕了业我就找个外企工作,想法子出国,再也不回来。”
她说着就起身,不再管他什么表情,朝着房门就要走。
手已经握到门把上,身后传出一阵脚步声,男人已经飞快地穿好衣服,快步追上来。
“走,带你去买行了吧?”
蒋天颂的衣服穿得也不怎么齐整,至少跟他平日里的形象大不相符。
一只手拎着念初手腕,一只手随意地扣着大衣的扣子,沉声说:
“还学会威胁人了,谁教你的?”
念初不理他,抿着嘴唇走在他身边。
这时还是太早,蒋家的那些亲戚基本都没起床,只有零星几个佣人开始工作,拿着清理工具在别墅上下洒扫。
念初一看到那些人,立刻挣脱蒋天颂的手,脚下加快步子,抢着朝前跑去。
身后隐约传来几句佣人的问好声,但没听见蒋天颂有什么回应。
夜里又下了场雪,外面的人行路上,佣人正在开着扫雪车清扫。
念初走出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紧了紧领口,哈出一口气,看着白雾慢慢变淡。
心里头憋着的一股火,也随着雾气的消逝淡去许多。
昨晚本来还是很愉快的,直到后来上了床,她发现他没套。
其实这件事情,她已经和他沟通过很多次,她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让念初感到无力的是,蒋天颂每次都答应,但他总是忘记自己应承过。
又或许他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事,只不过是敷衍她。
昨晚她那么强烈地反对,他还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弄了三次。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念初睡着后,竟然梦到了自己在做手术。
冰冰凉凉的手术床,有人拿着刀朝她走过来,她没什么痛觉,却看到一团小小的血肉从自己身体里被拿出来。
梦醒之后,她那种心里的莫大恐慌,大概是蒋天颂永远无法跟她共情的。
她在车库站了大概不到五秒,蒋天颂终于也到了。
两个人脸色都不算是很好,谁都没说话,他上车,她跟着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