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靠在椅背,盯着最后一页文档。
那是一份训练反馈报告,结尾只盖了个象征X的章——没有复审签名,连C作员编号都空着。报告里的人名写得讳莫如深,但身份特征却异常具T:
“实验TM-10,X别男,短期服用E系列后顺利进入可控期,逆反指数中等偏低,需额外驯导。”
她点了一下代码索引,跳出附档图像。低清监控画面里,有人被按在白灯下,手背缠着神经反馈环,眼神惊恐而迟钝。面部模糊处理得不严谨——那对眼睛,熟得让她一时无法呼x1。
澜归。
她眯起眼,把图像缩放、调整曝光,直到那个身影几乎可以和她记忆里某段“第一次”的细节对上。
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澜归第一次在她面前低头顺服时,身T下意识cH0U搐、却没反抗的那一瞬。
那一瞬,她以为他是天生就这样。
现在看来——是调过的。
心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不是单纯的怒,而是烦躁。属于她的、从头开始“养”出来的顺从,居然被人提前用技术手段开了个头?他不全属于她。哪怕他现在情感依恋的对象是她,他的第一反应机制、服从路径、甚至下意识对某些触碰的反应,原来早被别人预设好。
周渡盯着画面看了很久,喉咙发g。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瞬她想关掉它,但还是没动。
顾清客留下这个不是无心。
是在提醒她:“你以为你驯的是野狗,其实是我提前驯到一半扔给你的家犬。”
但他又不屑于说出口,全靠她自己翻出来、自己难受。
而这一层恶意,b明面上的挑衅更令人烦躁。
她关掉屏幕,重新直起身。
这一刻她没露出一点痛惜,连自我怀疑都没有。
只有不甘和冷冷的掌控yu在反卷:
——“既然你敢留下这一手,那我就真养到他彻底抹掉你。”
她不是第一次对“已有伤口”的东西动心。
她只是不知道,这伤是别人刻的,而不是自己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渡不是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但当那个编号文件夹弹出页面的瞬间,她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
不是因为澜归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是紧接着在她眼前缓缓展开的,是一个早已封存的、与她有关的实验代号。
「ProjectS2-07」
适配者:周渡。
观察人:顾清客
结语备注:已达预期心理承受强度,具掌控人格雏形,适合部署至极限控制情境中进行关联观察。
建议绑定对象:S2-03澜归或S2-04已废案
她的呼x1不自觉地慢了半拍。
——是他早年留的实验追踪记录,甚至备注行的字T都没有改。清瘦利落,像他整个人一样,刀锋带着书卷气。
这不是送她的什么情报,而是一封退场时故意摊开扔下的诗稿,告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澜归的存在,不是意外。
你对澜归的掌控感,也许只是我们当年的实验延续。
包括你现在所Ai、所偏执的种种,其实我都亲手推了一把。
他根本不怕她知道。
甚至想她知道。
让她在彻底“拥有”澜归的当口,开始质疑:她Ai的是他,还是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控制感。
——清客送的不只是刀,是一把能剖开她整个信念结构的剃刀。
信息不多,却刚好足够:一段封闭回路般的指令,早在“澜归·人形态”自我意识未建立前便已经写入了他的行为模型里。
它不显眼,像潜伏进花园的一只泥沼怪,甚至用了澜归本身的视觉语言编码。
是他自己打开门让那东西住进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渡一边看,一边觉得牙酸。
她记得澜归早期曾模仿她说话的方式,那些像“归档”“暂存”“本机协议”的词汇,在他第一次开口叫她名字时也没避开。
她曾以为那是对她的模仿,是“学习”,是想接近——
可如今再看,它更像某种“被训练”或“被赋予”的开场白。
训练他的人,是顾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