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p>
我盯着刀柄内侧的编号，S720931这几个字符在幽暗中泛着冷光。冬凌的终端屏幕突然剧烈抖动，蓝点沿着她手臂游走，在皮肤上拼出"蜂巢协议已激活"的字样。</p>
"别看了。"我把匕首塞回腰间，指尖碰到一处凸起。翻转刀柄才发现背面还刻着极小的字母——XQ-07。</p>
她的手指突然按住我的手腕。</p>
"XQ是'星启'计划的代号。"她声音发颤，终端画面里培养舱的数量让我胃部抽搐——整整三百个。</p>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追兵？还是林骁？</p>
冬凌猛地扯开防护服残片，那些蓝点正顺着脊椎向下蔓延。当最后一个光点消失在腰线时，终端弹出新窗口：实验体匹配度97.3%。</p>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喉咙干涩。</p>
"从你推开防火门那刻开始。"她抬头看着我，终端绿光映得她脸色发青，"程序完成时我就该死的。可我现在活着，而且能操控这些数据。"</p>
机械门轰鸣声突然停止。空气里甜腻的味道更浓了，像是腐烂的百合。我嗅到这味道时突然想起三年前实验室里的花瓶——白砚总说那是冬凌最喜欢的花。</p>
"老白救了我们。"我说。</p>
"可他不该记得呼吸法。"冬凌打断我，终端画面闪现一串代码，"觉醒者不会保留前世记忆，但他的机械脑残留着太多不该有的东西。"</p>
我后背撞上管道壁。那些画面又涌上来：白砚银发被烧焦的样子，他锁骨渗出的黑色液体，还有最后那句"要活得比我好"。</p>
终端突然投射全息地图，红色光点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冬凌把终端贴在我胸口，蓝紫光芒映得她睫毛发亮："现在告诉我，你真的记得重生前的一切吗？"</p>
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近。我握紧匕首，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动摇。</p>
"林骁说过..."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p>
"林骁已经死了。"她突然抓住我的衣领，眼神慌乱而困惑，"在三年前的大火里就该死的人，现在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你不觉得奇怪吗？"</p>
她的话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真相。</p>
"你不是枭晗。"她的声音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皮肤上的蓝点，"真正的枭晗...早就和白砚一起葬身火海了。"</p>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管道壁。那些画面又涌上来：白砚背着我和林骁冲出火场，他机械化的半边脸上全是汗，银发被火烧焦了一大截。</p>
"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会毁了你们。"他当时这样说。</p>
冬凌的终端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全息地图上的红点加速移动，已经形成合围之势。</p>
"听着，"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管你是谁，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那些人不是来抓我们的，是要..."</p>
话音未落，整条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蓝色电弧沿着管壁窜动，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p>
"他们来了。"冬凌迅速操作终端，"东南方向有个通风井，爬出去就能..."</p>
爆炸声打断她的话。管道尽头的机械门轰然炸开，强光刺痛我的眼睛。戴着战术目镜的身影鱼贯而入，枪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他们的脸——是特种部队，但制服上的徽章不是军方标志。</p>
"清除异常觉醒者。"为首的军官模样的人举起右手，"目标编号S720931与XQ-07。"</p>
我下意识挡在冬凌面前。匕首握得太用力，指节都泛白了。</p>
"等等！"冬凌突然喊道，"他们说的是清除，不是抓捕。这些人不是军方的人，是..."</p>
枪声淹没了她的话。我拉着她滚向旁边的小型检修通道，子弹在身后擦出火花。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声响，那群人正在用热熔枪切割管道。</p>
"往这边！"冬凌扯着我钻进更狭窄的通风管道。她的手心全是汗，指甲掐进我的手腕。</p>
我们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管道里积满灰尘。前方透进微弱光线，是个破损的检修口。</p>
冬凌先钻出去，伸手拉我。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爆裂声。整段管道剧烈晃动，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p>
跌落过程中，我抓住了她的防护服。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我压在她身上。她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着薄荷香。</p>
"没事吧？"我撑起身子。</p>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我的脸。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照进来，我这才发现她的瞳孔里闪烁着细小的蓝点。</p>
"你的眼睛..."我愣住了。</p>
那些光点沿着虹膜边缘流动，像是星河在她眼中旋转。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指尖冰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