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就换你的心(2 / 2)

<span>丁程鑫</span>“我就要你的!听见没有?我就要你的心!”</p>

那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在空旷的练习室里激起冰冷的回音。马嘉祺拍抚他后背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深潭,倒映着丁程鑫苍白又偏执的脸。没有斥责,没有敷衍的安慰,他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这刻的疯狂和脆弱都镌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用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缓慢而坚定地包裹住丁程鑫捶在胸口、仍在颤抖的拳头,将那只冰冷的手从衣襟上拉下,牢牢握在自己滚烫的掌心。</p>

<span>马嘉祺</span>“好。”</p>

他低低地应了一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如千钧。嘴角甚至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p>

<span>马嘉祺</span>“如果真有那一天,阿程,这颗心……就给你。”</p>

话音未落,丁程鑫瞳孔骤然紧缩!仿佛他刚才那句索命的诅咒应验得太快——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那痛楚如此尖锐,瞬间抽空了所有氧气和力气。他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骨节,软软地向前栽倒。眼前马嘉祺骤然放大的惊骇面容,是他最后捕捉到的画面,随即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彻底吞没。</p>

<span>马嘉祺</span>“阿程——!!!”</p>

马嘉祺的嘶吼撕裂了空气。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在丁程鑫的头即将撞上冰冷地板的瞬间,用自己的手臂死死垫住。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又冷得像一块冰。那张总是带着鲜活骄傲的脸庞此刻毫无生气,嘴唇泛着骇人的青紫色。</p>

<span>马嘉祺</span>“呼吸!阿程!看着我!呼吸!”</p>

马嘉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手忙脚乱地再次抓起硝酸甘油喷雾,对着丁程鑫毫无反应的口腔猛喷,另一只手用力按压他的人中,指尖冰凉。</p>

<span>马嘉祺</span>“别睡!求你……别睡……”</p>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生命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从他臂弯里流逝,像指缝间握不住的流沙。</p>

时间在极致的恐慌中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几秒还是几分钟,丁程鑫的身体在他怀里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拉风箱般的吸气声,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沉寂。</p>

<span>马嘉祺</span>“救护车!叫救护车!”</p>

马嘉祺猛地抬头,朝着闻声冲进来的几个惊呆的练习生咆哮,赤红的眼底是濒临崩溃的疯狂。他再不敢耽搁,一把将丁程鑫打横抱起。怀里的人那么轻,轻得让他心胆俱裂。他抱着他,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碎裂的梦,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门外,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p>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最终化为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背景音。马嘉祺紧紧握着担架上丁程鑫冰冷的手,视线死死胶着在那张灰败的脸上。急救人员忙碌的动作,氧气面罩下微弱的水雾,都成了模糊的色块。世界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只剩下一种尖锐的、持续的嗡鸣——那嗡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自己的左耳深处。刚才丁程鑫倒下的瞬间,那一声惊骇到极致的嘶吼,似乎引爆了潜藏已久的引线。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阻塞感和尖锐耳鸣,再次蛮横地占领了他的左耳听觉。</p>

他下意识地用空着的右手,狠狠按压了一下左耳廓,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嗡鸣。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右耳里,救护车尖锐的笛声和医生急促的指令变得异常清晰,如同利刃切割着紧绷的神经。左耳,却像一个正在缓慢沉没的孤岛,被冰冷的海水一点点吞噬掉声音。这熟悉的、预示性的失聪感,像一盆冰水,浇在他被恐惧烧灼的心上。</p>

他低下头,嘴唇无声地开合,贴在丁程鑫冰冷汗湿的额角,只有滚烫的泪砸落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洇开一小片绝望的湿痕。</p>

<span>马嘉祺</span>“撑住……”</p>

他无声地祈求,将那只冰冷的手攥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滚烫的生命力强行渡过去</p>

<span>马嘉祺</span>“求你了……我的……心还没给你……你怎么敢……”</p>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医院急诊通道,刺目的红灯旋转,将马嘉祺脸上纵横的泪痕映照得如同血痕。门内,是生死未卜的爱人;耳中,是左耳世界正在崩塌的嗡鸣。命运的绞索,在尖锐的笛声里,骤然收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