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大大放过我罢,我剧透了,下面那俩不是亲兄弟)
“好了,好了。”
他不敢看那双眼,长发垂落,掩住耳根滚烫的红,“明日让大夫看看还需不需要……”
他几乎是逃出那间溢满药香与暖意的寝房。
廊下寒气扑面而来,他却在阶前踉跄驻足,扶住冰凉的朱漆柱剧烈喘息,心跳重得发疼。
雪光映着他失魂的脸。
“我怎么可以这样想?”
他仰首呵出白雾,试图让冰雪浇灭胸腔里燎原的火。
“大公子?”巡夜家仆提灯走近。
江疏影骤然挺直脊背,所有失态瞬间敛入温雅皮囊之下:“去添个手炉给随公子,他畏寒,莫让守夜的懈怠。”
待仆人应声离去,他疾步穿过月洞门。
枯枝撕扯着夜空,雪屑落进衣领激起寒颤,却丝毫冷却不了烧灼的四肢百骸。
终于撞进自己院落,他反手栓门,背抵门板滑坐在地。
黑暗里,所有伪装土崩瓦解,他揪住心口衣襟剧烈咳嗽,像要把那些悖德妄念都呕出来,可齿间还绕着弟弟的气息,药味的清苦混合着那一抹暖意,诡异地催生出更深的饥渴。
但他尚有底线,其他事便罢了,唯此事,绝不可。确实不可,有点不适宜未成年人
流光一瞬,弹指三年。
元宵佳节,年轻才子无不与家人团聚,江随与友人坐舟至江上,江上雾大,几乎不可视物。
江随斜倚船头,手指垂入江中。
初春的江水仍带着刺骨寒意,他却恍若未觉,任那冰冷浸透指尖,雾气在袖口凝成细小的水珠,将月白衣衫染得越发透明。
"江公子,当心着凉。"李沛希递来一个暖炉,"你这身子骨……"
江随摇头,目光仍追随着指尖划开的水痕。
船头灯笼的光晕在雾中氤氲成团,将他笼在一片柔和的橘红里。
十七岁的俊朗少年,气色好多了,唇红齿白。
"我说什么来着?"李沛希笑道,"带你出来是对的吧?整日闷在书房,再好的身子也要熬坏了。"
江随烦他唠叨,不答,只是将手从水中抽出,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江面激起微小涟漪。
原主那个病秧子,二十年来基本上没出过几次门,他担心自己会改变原本情节的发展,也鲜少出门,这次若非李沛希再三邀约,又恰逢祖母去了姑母家小住,断不会在这寒夜出来。
"前面就是江心亭了,"李沛希指着雾中隐约可见的灯火,"扬州商会的几位老爷办了诗会,听说还请了苏州来的才子。"
江随微微蹙眉:"人多吗?"
"知道你怕吵,"李沛希早有准备,"我们就在外围看看,不凑热闹,实在不行,随时回去。"
小船缓缓靠岸。
江心亭上张灯结彩,十几个文人商贾模样的男子围坐一圈,正高声谈笑,亭中央摆着张长案,上面笔墨纸砚齐备,还有几壶冒着热气的酒。
江随刚上来,忽觉一道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背上。
回头望去,亭角处一个玄衣男子正凝视着他,手中酒杯倾斜,酒液洒了半身犹不自知。
那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剑眉星目,通身气度不凡,虽作富商打扮,但眉宇间的锐利却掩不住。
见江随看来,他竟不躲不避,反而举杯示意,嘴角勾起一抹温热的笑。
"那是……"江随低声问。
李沛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像是外地来的商贾。看衣着,该是做大买卖的。"
二人登亭后,诗会正到酣处。
一个满脸通红的胖子高声吟道:"元宵佳节灯火明"
旁边立刻有人接:"明月照我扬州城。"
江随悄悄退到角落,正对上那玄衣商人探究的目光,四目相对,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举步走来。
"小公子不参与联句?"声音低沉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江随抬眼,发现这人比自己高了近半个头,靠近了更觉气势不凡,偏生语气却刻意放得轻柔,像是怕惊着什么似的。
"不通诗文。"江随淡淡道,习惯性地往阴影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