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手,溜达到街道办,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王主任正低头写着什么,一抬头,瞧见是他,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
“你小子,怎么跑来了?”
“不在你那新科室里头待着,跑我这儿来,是想我了?”
陆风嘿嘿一笑,自个儿就找了个板凳坐下了。
“王主任,瞧您说的。”
“我这不是有正经事儿,想请您给掌掌眼嘛。”
他也没绕圈子,直接就把自个儿想把后院那两间后罩房打通,重新拾掇拾掇的想法,给说了。
王主任一听,这算多大点儿事儿。
“我还以为什么呢。”
“你现在是院里的联络员,院里头的事儿,你自个儿看着办就成。”
“不过,走个流程,还是应该的。”
她当即就从抽屉里头,拿出张申请表,唰唰唰几笔就给填好了。
然后,从另一个抽屉里头,摸出个红彤彤的印章,“啪”的一声,就盖了上去。
“得了。”
“拿着这个,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把那张纸递给陆风,又想了想。
“你自个儿弄,费劲。”
“我给你找个靠谱的师傅。”
“我娘家那边有个远房亲戚,姓刘,老木匠了,手艺那叫一个地道。”
“人也实诚,不干那偷奸耍耍滑的活儿。”
“我回头就让他过去找你,价钱方面,你甭担心,他不敢坑你。”
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敞亮。
这有人好办事儿的滋味儿,就是舒坦。
“那可太谢谢您了,王主任。”
“改天,我请您吃饭。”
“少来这套!”
王主任瞪了他一眼,可那眼神里头,全是笑意。
……
王主任的办事效率,那是真没得说。
陆风前脚刚回到院里,后脚,那位刘木匠就找上门来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背着个工具箱,人瞧着干瘦,可那双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活儿的。
陆风领着他去后院瞧了瞧,把自个儿的想法一说。
那刘木匠拿着尺子,量了量,又在墙上敲了敲,心里头就有数了。
“成。”
“这活儿,不难。”
“就是砸墙的时候,动静大了点儿。”
陆风一摆手。
“动静大点儿好。”
“就怕动静不大。”
刘木匠没明白他这话里的弯弯绕,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俩人谈好了价钱,刘木匠回家拿了家伙什,下午,就正式开工了。
“哐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锤子砸在砖墙上的闷响,在安静的四合院里头,炸开了锅。
这声音,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某些人的心尖儿上。
中院儿。
张艳玲和杨瑞华,正在水池子边上,搓着一家老小的衣服。
听见这动静,俩人的手,都停了。
她们扭过头,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里,什么滋味儿都有。
“这……这是在干嘛呢?”
杨瑞华的声音,有点儿发酸。
张艳玲撇了撇嘴,手里的棒槌,狠狠地砸在衣服上,就好像那不是衣服,是她心里头的怨气。
“还能干嘛?”
“人家陆风,现在是院里的联络员,还得了聋老太的房子!”
“我们家老刘,在里头受苦受累,他倒好,有闲心在这儿装修房子了!”
杨瑞华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都拧在了一块儿。
“谁说不是呢。”
“我们家老阎这一进去,家里头,三个月没进项。”
“光靠着我那点儿工资,还有解放攒的那点儿,一大家子人,吃饭都成问题。”
“昨天,我把箱子底儿那几块钱都给掏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老阎回来。”
实际上,老闫家的家底厚实着呢,这纯纯就是在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