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在衣摆上使劲搓了搓,谢歧烦躁又起。
“去找江夫人……”
云峥摇头:“晚了啊,爷,晚了。”
叹息一声,云峥俊脸一垮:“都说对方是个方家了,出手果决的很。我知道这铺子被转为江夫人嫁妆的时候,铺子都已经被卖出去了。
“一点都没在江家人手中过手,就连卖铺子的银子,都找不着去处了呢。”
谢歧眸色冷淡:“抄家的小吏就没注意……”
“他们也不知啊,咱不是早早跟元公公打过招呼?那小吏发现铺子转出去的时候,还以为是咱的授意呢。”
“……”
谢歧闻言,忍不住咬牙切齿。
好好好,竟遇见个手狠的行家。
“可查到买家是谁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眉眼间染上冷厉,沉思片刻道:“会不会是撷翠坊?”
这段时日,与集霞庄有过交集并且吃亏的,就只有撷翠坊了。
“不是。”
“你怎如此笃定?”
云峥道:“公公私宴过后,我与那罗青便算相熟,第二日他来感谢我为他引荐元公公。
“我虽行商不如爷,但看人的本领却是不差。那罗青还算忠义,做不出一边与我交好,一边坑咱的事。
“且就打我看走眼,前两日我都与罗青在一起饮茶闲谈呢,得知万宝街铺子被转卖时,他比我还惊讶。
“我原先是干什么的呀?在我面前做戏,我会看不出来?”
云峥生的好看,出身却贱。
他本是戏子,专唱旦角儿的,有次在一个大户人家唱戏,那家家主瞧他生得俊,身段又婀娜,便多看了几眼。
一场戏的功夫,他惹了主母的不快,唱完后他被生生打折了腿,丢出大门。
后逢元煦来苏州府,随手救了他,又把他丢给了谢歧。
如此,他才在集霞庄做了掌柜,一做就是二年。
就罗青那样的,绝非做戏的高手。
想了想,云峥道:“将家产转为嫁妆这等事,我觉得寻常男子难以想到,这等手法,似是女子使的更多些。
“结果,倒也真验证我这想法了,的确是个身家清白的老太。”
谢歧挑眉:“查到幕后之人了?”
云峥轻咳一声:“咳,哪里是咱查到的,是人家亲自找上门来了。”
“什么意思?”
云峥转身去了账房,不多会儿从里头拿了张空白的白契出来。
“要说这幕后之人是个布局的熟手呢。人找上门来了,专问咱们要不要收这铺子。”
“……”
谢歧闻言,竟是气得嗤笑出声。
好大一个局,专为他设的大局。
这人看出他得了元煦的赏识,必会急着在苏州府抢占一席之地,所以专门选了江家在万宝街的这个铺子,猜到他会从此入手。
好好好。
谢歧一连道了三声好,随即抬手扯了那张白契,扫了眼价格。
果然……
谢歧怒从心头起。
他就说,专门为他而设的局,怎会不咬上他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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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方家指的是精通某行业的专家,并非姓方的人家或者姓方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