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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老师的脸色很难看，立刻叫来了那个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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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走到我身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卷子，递给我，声音放轻了些：“没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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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卷子，指尖碰到他的，还是那种带着点粗糙的温度。“谢谢。”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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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站在我旁边，直到事情处理完。走出办公室时，夕阳刚好落下去，天色暗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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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有录音？”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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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呗。”他耸耸肩，语气轻松，“我跟卡米尔路过，刚好听见了。本来想找个机会告诉你，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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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他总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轻描淡写地带过，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我知道，哪有那么多碰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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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帮我？”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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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停下，转头看我。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像碎掉的星星。他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有些认真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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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顿了顿，喉结轻轻动了一下，“我不想看你被人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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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他没再说那些带着玩笑的话，只是偶尔跟我聊些学校里的趣事，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进去买了两支草莓味的牛奶，递给我一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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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的。”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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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开包装喝了一口，确实很甜，甜得有些发腻。就像他这个人，总是带着层甜腻的伪装，让人看不透底下的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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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变了点什么。他不再用那些玩笑话试探我，偶尔会说些认真的话，虽然还是会很快用笑容掩盖过去。他会在我熬夜刷题时，发来消息让我早点睡；会在我忘记带伞的雨天，撑着伞出现在教学楼门口；会在雷狮他们调侃我们关系的时候，笑着把话题岔开，却在转身时，悄悄看我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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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是那个不太爱说话的林默，每天抱着笔记本写写画画，对周围的热闹不太关心。但我开始习惯身边有他的身影，习惯他带着笑的声音，习惯他指尖那种粗糙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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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学校组织去郊外露营。晚上篝火晚会，大家都在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热闹得很。我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着跳跃的火焰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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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罐热可可。“怎么不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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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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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也看向篝火：“确实挺吵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这些热闹都是假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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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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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转头看我，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我好像觉得，这些热闹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有点想一直这样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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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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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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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在开玩笑。”他打断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很认真，“但我没有。××，我喜欢你。不是玩笑，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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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映得他的脸格外明亮。他不再掩饰，不再用玩笑当保护色，只是坦诚地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带着点紧张，又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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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教学楼顶见到他的样子，想起他站在我身边拍篮球的午后，想起他替我解围时冰冷的眼神，想起他递给我牛奶时带着笑的脸。那些细碎的片段像拼图一样，慢慢凑成了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带着点狡黠，有点漫不经心，却在不经意间，把温柔藏在了每一个细节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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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过树林，带来远处的歌声和笑声。我握着手里温热的可可罐，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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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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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他才猛地笑起来，眼睛亮得像揉碎了星星，比篝火还要耀眼。他伸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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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心有点出汗，带着点微颤，和平时那种从容淡定的样子完全不同。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也能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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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看着我，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明天一起去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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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回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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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喧闹还在继续，篝火跳跃着，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靠在他身边，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忽然觉得，原来那些曾经觉得吵闹的烟火气，也可以这么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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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像他说的，有些热闹，并不讨厌。尤其是，身边有他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