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化妆室里暖气开得正足,镜子前的环形灯把每个人的脸照得透亮。潇凌钰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 粉底液把皮肤衬得像刚剥壳的鸡蛋,连毛孔都看不真切。

“哎呀,这也太白了吧。” 她笑着转头,看见卢昱晓正对着镜子调整发饰,粉色的珠花在灯光下闪着光,“再白下去,我都快成反光板了。”

卢昱晓闻言,挪着带滚轮的化妆凳凑过来,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谁让你今天要拍受审戏呢?导演特意交代要画‘惨白病弱妆’,显得被折磨得不轻。” 她的化妆师刚给她贴好珍珠耳坠,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脖子。

“还是你们好,” 潇凌钰拿起剧本扇了扇风,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昨天那场戏拍完,你们今天就没重头戏了,我这受审戏,光是台词就有三页纸。”

金靖的大嗓门从对面传来,她正张着嘴让化妆师涂口红,声音含混不清:“我看你是凡尔赛!昨天那场哭戏,顾导夸你眼泪掉得比计时器还准,现在倒嫌台词多了?” 她的化妆师刚给她画完挑眉,眼角的亮片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潇凌钰拿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苦得她皱起眉头:“我不是嫌台词多,是这角色太恋爱脑了。” 她指着剧本上的台词,“你看这里,都被严刑拷打了,还惦记着跟宫远徵叙旧情,换我早就撂挑子了。”

“这才是沈庭筠的可爱之处嘛。” 虞书欣走过来,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外冷内热,嘴硬心软。” 她拿起潇凌钰的剧本翻了翻,指尖划过某行字,“这段独白情绪要收着点,太外放就不像她了。”

正说着,刘姐拿着梳子走过来:“潇潇,该盘头发了。” 潇凌钰乖乖坐直身子,看着刘姐把她的头发分成两半,一半用皮筋扎好,另一半开始编麻花辫 —— 那辫子细得像蜈蚣,每编三股就加进一缕头发,手法复杂得像在织毛衣。

“我的天,这造型是谁设计的?” 潇凌钰看着镜子里渐渐成形的辫子,忍不住哀嚎,“这得编到什么时候啊?” 光是这一半的头发,刘姐就编了快十分钟,指尖都泛起了红。

旁边卢昱晓和虞书欣的妆发已经弄好了,她们的化妆师闲着没事,也过来搭把手。三个化妆师围着潇凌钰,一人编辫子,一人递皮筋,一人整理碎发,像在完成什么精细的手工活。金靖举着手机拍视频,嘴里还念叨着:“看看这待遇,女四号的头发比女一号还金贵。”

好不容易编完所有辫子,刘姐开始把辫子在脑后盘成圆髻,用黑色发卡固定 —— 那些发卡细得像针,密密麻麻插了十几个,才把蓬松的发髻固定住。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彼岸花银簪,簪头的花瓣薄如蝉翼,垂下来的银链子上挂着小小的铃铛,一动就发出细碎的响。

“哇,这簪子绝了!” 卢昱晓凑近看,“精致又不张扬,跟你今天的白衣太配了。”

镜子里的潇凌钰,眉眼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妩媚。桃花眼微微垂着,眼尾的泪痣被化妆师加深了点,添了几分忧郁;唇色用了接近自然的豆沙色,衬得肤色更白,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让我捏捏这小脸!” 金靖突然扑过来,食指和拇指捏住潇凌钰的脸颊,轻轻晃了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会儿上了片场,想捏都没机会了。” 她的指甲上涂着亮片指甲油,蹭在潇凌钰脸上,留下点细碎的光。

“金姐!” 潇凌钰被捏得龇牙咧嘴,却不敢乱动 —— 生怕头上的发髻散了,“再捏就成包子脸了,等会儿镜头拍出来不好看!”

虞书欣笑着拉开金靖:“行了啊,再闹就赶不上片场的早饭了。” 她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场务说道具组把刑具都摆好了,让我们早点过去走位。”

潇凌钰赶紧站起身,头上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她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鬓角有缕碎发没编进去,刘姐赶紧拿发胶喷了喷,用小梳子抿整齐。

“走吧走吧,” 金靖率先拎起包,“再不去,田嘉瑞该在片场催了 —— 刚才他还发微信问,他的‘红衣’怎么还没到。”

潇凌钰的耳朵腾地红了,抓起剧本就往外跑,头上的银链叮当作响,像在为她的慌乱伴奏。化妆室里的笑声追着她的背影跑出来,混着走廊里场务的吆喝声,把清晨的寒意都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