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舒欣摸了摸头发，果然少了个珍珠发夹——那是她昨天刚买的。她转身回去捡，丁禹兮蹲在地上，指尖捏着发夹，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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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伸手去接，他却没松手，反而用指腹擦了擦发夹上的沙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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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风大，”他把发夹别回她头发上，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耳垂，“别戴这么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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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淡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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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游戏环节是“心动问答”，陆泽言抽到的问题是：“你最想和在场哪位嘉宾有第二次约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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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犹豫：“虞舒欣。我觉得她很特别，像海边的星星，看着清冷，其实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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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响起起哄声，虞舒欣的脸颊有点发烫。轮到丁禹兮抽题时，他手里的卡片上写着：“如果看到有人追求你在意的人，你会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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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答案。他的目光扫过虞舒欣，又落在陆泽言身上，淡淡道：“看情况。如果那人不值得，就提醒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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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陆泽言值得吗？”主持人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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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禹兮端起水杯喝了口，慢悠悠地说：“唱歌还行，看人眼光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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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言的脸色僵了僵，虞舒欣却突然笑了。原来他就算忘了所有，刻薄的本事还是一点没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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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泽言约虞舒欣在露台喝酒，月光洒在酒杯里，泛着细碎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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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陆泽言的声音带着认真，“我知道丁老师可能……但我是真心想了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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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刚要开口，就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探头一看，丁禹兮站在楼下，脚边是摔碎的红酒瓶，他抬头看向露台，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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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手滑。”他朝楼上喊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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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言叹了口气：“看来丁老师不太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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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意，”虞舒欣喝了口酒，酒液有点涩，“他可能……只是心情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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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丁禹兮不是心情不好，他是在以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方式，宣示着某种模糊的主权。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就算发不了芽，也会在根系处，悄悄缠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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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短信环节，虞舒欣收到陆泽言的消息：“明天有场画展，想请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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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短信依旧简短：“画展开门时间是十点，别信陆泽言说的九点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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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两条短信，突然觉得很累，却又有点莫名的甜。她拿出手机，给匿名号码回了条消息，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丁禹兮，你到底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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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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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舒欣特意十点去了画展，果然看见陆泽言在门口等，手里拿着两张九点半的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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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记错时间了。”他有点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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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虞舒欣笑了笑，“我也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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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画展，刚在一幅肖像画前站定，就看见丁禹兮站在画的另一边，正对着画里的女人出神。那幅画的笔触很像大学时丁禹兮送给她的素描，只是画里的女人，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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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也喜欢这幅？”陆泽言主动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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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禹兮转过头，目光在虞舒欣脸上停留了很久，像在努力辨认什么。“嗯，”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感觉很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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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困惑，有探究，却唯独没有记忆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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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到一半，陆泽言去接电话，虞舒欣和丁禹兮并肩站在一幅抽象画前，沉默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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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记起了多少？”她轻声问，带着最后的试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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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眼神里带着茫然：“记起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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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的心沉了下去，像被投入深海的石子。“没什么。”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他攥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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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我虽然……但总觉得，该离你近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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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她强装的平静。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很想问问他，这种“该近点”的感觉，是不是来自那些被遗忘的日日夜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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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欣，我们去那边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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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禹兮慢慢松开手，指尖在她手腕上留下微凉的触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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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跟着陆泽言往前走，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像有实质似的，落在她背上，带着挣扎，带着不舍，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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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场被遗忘的纠缠，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而她，好像也在这场拉锯里，慢慢找回了某种丢失的东西——不是记忆，而是面对记忆的勇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