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和小燕子并肩走在通往均县的官道上，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交织缠绵。路旁垂柳抽出嫩绿的新芽，柔软的枝条随风轻摆，不时拂过行人的肩头。柳絮如雪，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气中，有几片调皮地落在小燕子的睫毛上，惹得她连连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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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永琪的声音温柔似水，伸手轻轻为她拂去睫毛上的柳絮。他的指尖不经意触到她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微微一怔。小燕子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像被火燎过一般，热意一直蔓延到耳根，连带着心跳也快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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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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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响亮的声音从小燕子腹部传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用手轻轻揉着平坦的小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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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下意识去摸腰间锦囊，却只摸到一片空荡。前日为了帮阿英赎回她那不争气的丈夫，他们已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那个叫陈三爷的地头蛇。想起小燕子当时毫不犹豫掏出钱袋的模样，永琪心头一热，又涌起一丝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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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糖葫芦咯！又甜又脆的糖葫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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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吆喝声随风飘来。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守着一个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那些红彤彤的山楂果个个饱满圆润，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糖浆凝固后形成的细小糖霜，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是给每颗山楂披上了一层薄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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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瞳孔因渴望而微微放大。她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住，转头看向永琪时，那眼神活像一只看到鲜鱼的小猫，湿漉漉的满是期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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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小燕子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瞬，随即又明亮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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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咱们不是也需要钱买马吗？"她突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等永琪回应，她已经大步走向卖糖葫芦的老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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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小燕子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两个小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帮您把这些糖葫芦卖完，您给我点工钱，再送我一串糖葫芦，好不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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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抬起头，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粗布衣裳却掩不住灵动气质，眼睛亮得像星星，说话时嘴角总是上扬，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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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者犹豫着，目光移向她身后的永琪。只见那青年虽衣着朴素，但眉目如画，气度不凡，这姑娘腰间挂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显然不是寻常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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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永琪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姿态优雅得体，"只是途经此地，一时手头不便。若您信得过，我们定当尽力相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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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被两人的真诚打动，终于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们也不像骗子。这草靶子上还有二十来串，若能卖完，老朽给你们工钱，再送两串糖葫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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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小燕子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连忙接过草靶子，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永琪则细心地帮老者整理摊位，将散落的竹签一根根收好，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千百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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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突然放声喊道："快来买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不甜不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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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像一只欢快的小黄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而人们只是好奇地看一眼，便又匆匆赶路，无人驻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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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不甘心，又换了个调子继续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酸甜可口的糖葫芦，老人吃了长寿，小孩吃了聪明，姑娘吃了更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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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为了口吃的，什么话都编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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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效果依然不佳。小燕子有些泄气，肩膀微微耷拉下来。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额发。永琪自然而然地伸手为她拨开碎发，这个亲昵的动作恰好被几个路过的年轻女子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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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位公子！"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姑娘惊呼，用手帕掩着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永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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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好生俊俏！"她的同伴也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惊艳，"这通身的气派，莫不是哪家的贵公子微服出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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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七八个年轻女子围了过来，她们假装挑选糖葫芦，目光却不住地往永琪身上瞟。有人大胆地靠近，故意用团扇轻触永琪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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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糖葫芦怎么卖呀？"一个穿鹅黄色衫子的姑娘娇声问道，眼波流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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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礼貌地后退半步，正要回答，小燕子却像一阵风似的插到两人中间，把草靶子往那姑娘面前一递："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一只护食的小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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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皱眉："我问的是这位公子，又没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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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人！"小燕子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红了脸，却仍梗着脖子不肯退让，"要买糖葫芦就买，不买别挡道！"那些女子被小燕子的举动逗笑了，有人不屑地说：“怎么可能，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凭什么独占这位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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