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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握着你们贪赃枉法的确凿证据。"永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若是不想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按我的话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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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陈三爷那张常年被酒色浸染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肥厚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道水痕。他的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像是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困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站在他身后的赵四更是手足无措,那双平日里欺压百姓时孔武有力的双腿此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厚实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合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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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站在永琪身侧,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神态的变化。她悄悄捏了捏永琪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永琪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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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强撑着挺直腰板,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发颤地说道:"公子,万事好商量,何必把局面弄僵呢?"说话间,他的眼神不断瞟向永琪手中那叠泛黄的账本,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这些证据被公之于众,不仅是他,连他背后的靠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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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冷哼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账本封面,发出"嗒嗒"的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陈三爷的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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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银子,放人!"陈三爷终于扛不住压力,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赵四一眼,那眼神中的狠厉与方才的惶恐判若两人,"还不快给这两位公子姑娘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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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满脸不情愿地挪动着脚步,那双沾满泥土的靴子在青石板上磨蹭出刺耳的声响。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对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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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点!没吃饭呐?"小燕子立刻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她杏眼圆睁的样子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让永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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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对不起!"这声喊得太过用力,连树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走了。小燕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p>
"还有"小燕子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陈三爷脆声道,"把永琪的玉佩还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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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不舍。那块玉佩他偷偷把玩过多次,玉质温润如水,雕工精美绝伦,一看就不是凡品。他本想耍赖,可触及永琪那冰冷如霜的目光,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发虚,只得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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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夺过锦囊。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带,当看到那块莹白的玉佩完好无损时,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上精致的云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这块玉佩是永琪身份的象征,承载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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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子,银锭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陈三爷接过银子时,贪婪的目光在银锭上流连不去,连声道:"这就放人,这就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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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个打手架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却已佝偻如老人,乱蓬蓬的头发间夹杂着不少银丝。当他抬眼看到站在院中的阿英时,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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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望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丈夫,如今却沦落至此,眼中满是失望与决绝。那目光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连院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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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男子嘶哑着嗓子唤道,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阿英面前。泪水顺着他凹陷的脸颊滚落,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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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别过脸去,声音平静得可怕:"太晚了。这些年,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希望。"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一定要和离。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感受过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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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如遭雷击,呆坐良久,终于缓缓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说:"好...我写和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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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转向永琪和小燕子,她深深福了一礼:"多谢二位恩人搭救,这钱我一定会想法子还给你们。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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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温和一笑:"我是艾琪,这是小燕子。"他看了眼身旁正冲阿英做鬼脸的小燕子,继续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钱你不用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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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小燕子笑嘻嘻地摆摆手,"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才帮你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阿英耳边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要会反抗,有缘我们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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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三人的身影在长长的青石板路上渐渐拉长。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宣告着一天的结束。但对阿英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