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一拍大腿，围裙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存折，</p>
“看见他帆布包里的粉色娃娃了！我说他哪来的钱买这么精致的玩意儿，肯定是顺走的！”</p>
她突然抓住王默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手腕，</p>
“姑娘，你要是想去他家找，我告诉你地址——第九大街107号，顶楼的阁楼！”</p>
停顿片刻，老奶奶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p>
“喂，小姑娘，你可得小心啊，我这儿子可不好说话，连我这亲娘都这么对待……”</p>
她松开手，指腹轻轻蹭过王默手腕上被钥匙串硌出的红印。</p>
<span>王默</span>知道了，奶奶。</p>
王默郑重地点头，指尖捏住课本扉页的地址，油墨在阳光下泛着蓝黑色，</p>
<span>王默</span>我会小心的。</p>
晨雾渐渐散去，游乐园的阳光终于铺满长椅。老奶奶从围裙里掏出圆珠笔，在王默的课本扉页上画路线图，笔尖在“第九大街107号”周围画了三个重重的圈：</p>
“门口堆着三箱动漫手办，窗帘永远拉着，敲门要使劲——那混球戴耳机打游戏时听不见动静。”</p>
她忽然抹了把眼角，把另一只鞋甩到脚上：</p>
“要是看见他屋里堆着的那些‘宝贝’——”她突然压低声音，“床头抽屉里藏着我的金镯子，顺带帮奶奶瞅两眼？”</p>
王默把课本小心折好塞进校服口袋，娃娃盒的雕花贴着她的腹部，凉丝丝的触感提醒着她罗丽此刻正被困在某个阴暗的阁楼里。她转身走向公交站台时，听见老奶奶在身后喊：</p>
“别怕！就说……就说他妈让他回家喝冬瓜汤！”</p>
阳光穿过摩天轮的间隙，在她脚下投下细碎的光斑。王默摸着口袋里的地址，忽然发现课本上的“第九大街107号”旁边，老奶奶用歪扭的笔画添了个握紧的拳头——大概是想给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多一点对抗未知的勇气。</p>
公交站牌上的阳光格外刺眼，王默盯着“第九大街”的线路图，忽然想起罗丽说过的话：</p>
<span>罗丽</span>【每个娃娃盒都是连接两界的钥匙。】</p>
现在，钥匙的另一半正在那间拉着窗帘的阁楼里，而她即将带着一位母亲的担忧与期待，走进城市深处的褶皱，寻找那个被偷走的、会魔法的小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