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看着宫朗角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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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朗角:“我哥跪过两次祠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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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次吗?”付瑞迟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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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被执刃罚的,名义上是作为长辈,替我爹娘管教。但实际上也没见他多偏爱我们角宫一点。”宫朗角苦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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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就是那一次相亲会后,他自己去的祠堂。那时候也是跪在这一言不发,但眼睛倒是代替他嘴巴,诉说了些言不由衷的悲伤。我看着他在这哭了好久。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哭,那是第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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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目光顿在一处,耳边被嗡地响声填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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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小屁孩想说些什么,大概是跟金复一样,替那像一棵树一样沉默的人,开口说些挽留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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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等他带着云雀离开宫门,他就可能和宫门再无瓜葛,又要恢复以前那种半年才有个理由见一面的淡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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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付瑞感觉指尖有些疼,低头看到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指捏得太紧,手心红了,还留了个指甲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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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很安静,只有火光跳跃的声音,付瑞想搭话,却又觉得有点费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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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有什么不俗的野心——比如,带一个无锋的人离开这宫门,他就会和宫门对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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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明明只是想接个人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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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他回青青草原,整个江湖都默认他迟早会把无锋给铲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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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是回家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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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替一位母亲,送一只云雀一片自由的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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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真想端了无锋,那他就不会让彭玉自己带人去堵首领例会,而他去平那毫不费劲、一个宫朗角就能解决的凤凰山庄栽赃事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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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这臭小子都以为他会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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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付瑞吐出俩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