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燕迟嗓音低哑，像是自胸口挤出来的，“她喝过水，已经睡下，不需要你在这儿。”</p>

燕离没动，只是又把谢宛容抱得更稳些，为她盖好被角，末了才抬起眼，语气依旧温和：“七哥，姐姐不喊你，是因为她心里记得我照顾过她。并不是心里没有你，你别在意。”</p>

说罢，他起身，拍拍衣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多谢哥哥体谅，我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给你们熬药呢。”</p>

门帘掀起，燕离步履平稳地走了出去，背影在火光里拉得极长。</p>

屋内只剩燕迟一人，他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谢宛容安稳的睡颜，目光深沉得像沉入冰海，良久无言。</p>

夜已深，帐中炭火轻响，木柴偶尔“噼啪”炸响一声，火光将屋子映得暖融融的。</p>

谢宛容沉沉睡去，脸颊泛着微热，呼吸绵长，神情柔和。</p>

而她身边的燕迟，却始终没有合眼。他缓缓侧过身，悄悄将手探出被褥，贴上她的脸颊。她的皮肤温热细腻，像一团沉睡的光。</p>

他靠得很近，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低声喃喃地唤：“宝宝……你喊我一声好不好？”</p>

他声音哑哑的，像是怕惊动她，又像是怕惊醒自己那点脆弱的梦。</p>

“求你了，就一次……”</p>

她没有回应。</p>

她眉心轻蹙，像是梦中也有不安。可她却再没喊他的名字，哪怕一声。</p>

燕迟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一点点失了焦。明明炭火把整间帐子烤得暖烘烘的，可他却仿佛整个人泡在冰水里，四肢僵冷，胸口发痛，心像是冻住了。</p>

夜色漫长，直到天光渐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