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的脸蛋气鼓鼓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巴翘得像个挂钩，眼里全是委屈。</p>

忽然——</p>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微微弯下腰，温声唤道：“姜粒，你爸爸让我来接你回家。”</p>

小女孩下意识停下脚步，微微抬头望着男人，眼底还带着点戒备。可听见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她神情慢慢放松了些，小脸还带着点狐疑，却点了点头：“哦……好吧。”</p>

她小短腿刚迈出一步，冷不丁面前闪过一个人影。</p>

清璃猛地挡在了姜粒面前，呼吸微微急促，额角沁出冷汗，黑眸里满是警惕与焦灼。</p>

“不行，不能跟他走。”她弯下腰，声音低柔却无比坚定，“爸爸怎么跟你说的？——不能相信陌生人，永远不能。”</p>

姜粒眨巴着黑亮亮的眼睛，困惑地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写满了不解。</p>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小女孩扬起小脸，小声问道，语气软软的，像只迷路的小猫。</p>

清璃看着她，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但她仍然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往学校跑吧——别怕。罗韧会来接你回家的。”</p>

小女孩歪了歪头，似乎还有些犹豫，但看到清璃温和而坚定的眼神，终于乖乖点头。</p>

“好。”姜粒说。</p>

她转过身，小小的身影拖着影子跑回了学校的方向，脚步轻快而笨拙。</p>

清璃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渐行渐远，心口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她一步步跟在后面，身影在斜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p>

然后，逐渐与那个扎着揪揪、背着粉色小书包的小女孩儿的身影，缓缓重叠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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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粒！”</p>

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从巷子口跑了过来，身上还背着书包，脸颊微微泛红。</p>

“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少年眉头紧锁，跑到姜粒身边，弯下腰气喘吁吁地问。</p>

姜粒站在原地，小小的脸蛋还挂着没消散的委屈，睫毛一颤一颤的，嘟起嘴巴，狠狠跺了一下脚：“谁让你不来接我！哼！我今天……再也不会原谅你了！”</p>

罗韧急了，蹲下来一脸讨好：“对不起对不起！我被老师叫去罚抄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p>

姜粒小脸微微一僵，转过脸去假装生气，小鼻子皱成一团。</p>

“草莓味！”罗韧笑着伸手拉了拉她的书包带，“你最喜欢草莓味，我请你吃两杯，怎么样？”</p>

小女孩的眼睛还是倔强地瞪着他，但唇角却忍不住翘了一下，脚步轻轻一跺：“那就……原谅你一点点吧。”</p>

“耶！”罗韧高高举起双手，松了一口气。</p>

斜阳西下，两个小小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铺满了蜿蜒的小路，像两根缠绕在一起的线，细细长长，却难分彼此。</p>

他们就是这样一起长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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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初中以后，姜粒个头还是小小的，瘦瘦的，背着个大大的书包，看起来像一只背壳过重的乌龟。</p>

每天下课，她都能看到校门口靠着电线杆的罗韧。他穿着校服，斜挎着书包，低头翻着漫画书，阳光斜照在他的头发上，发丝微微泛着金色。</p>

姜粒一看见他，脚步就会不自觉地加快几步。虽然嘴里总是抱怨：“你别老来接我，又不远——”</p>

但她的小手还是很自然地牵住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