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抬起手,拨开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脖颈以下,一道淡红色的细痕浮在锁骨边缘。</p>
她没有皱眉,也没有回避。</p>
再往下,背后隐约映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有些已经变白,有些还像没愈合的烙印,颜色深得发紫。最长的一道从肩胛骨斜斜划至腰侧,像是被什么利器割过,手起刀落,一刀封喉。</p>
空气里弥漫着热水的味道,可她身上却没有半点蒸汽凝结,像是那水从来没有落在她的皮肤上。</p>
她盯着镜子,目光落在那道最深的疤痕上,许久才慢慢开口。</p>
声音低哑,像一夜没合眼:“这算第几次?”</p>
没有人回答她。</p>
只有水滴从她的指尖滴落,一声一声,敲在瓷砖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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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仍是沉寂的。</p>
她走出去时没有换衣服,只披了一件灰色的棉麻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一小截锁骨。</p>
门边那串铃铛忽然响了一声。</p>
她停下脚步,侧头。</p>
铃铛挂得很高,摇晃得微妙,风没有动,门也没开,但铃响却分明真实地传了进来。</p>
她站在门口很久,没有再走。</p>
只是轻轻将那串铃抚平,像是安抚,又像是在等——</p>
等什么?她也不知道。</p>
只是心口有点发凉,像梦里的阳光忽然被什么挡住,背后一片空白。</p>